“愚蠢的家伙!”三本次郎本来舒缓的情绪又愤怒起来,“你这个蠢货,你不会还以为首饰盒还能找回来吧?”
程千帆略一思考,脸色一变,讪讪一笑,不敢言。
“蠢货!”三本次郎又骂了一句。
火气又上来了的三本次郎又将宫崎健太郎骂了一顿,命令他尽快查清楚‘假首饰盒’一事的真相,挥了挥手,让他滚蛋。
“这件事查不清楚,不要来见我!”三本次郎冷冷说道。
“哈依!”
……
程千帆灰溜溜走到门口,瞥了一眼地上碎了的红酒瓶子,他扭头看向三本次郎,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三本次郎没好气说道。
“属下不小心打碎了课长您的红酒,下次一定带两瓶好酒赔罪!”程千帆小心翼翼说道。
“滚出去!”三本次郎脸色铁青,“我被你气的,这两天都没有心情喝酒!”
程千帆赶紧立正,敬了个军礼,然后赶紧‘逃离’。
出了三本次郎的办公室,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了看四周,迅速收敛情绪,面色平静的走在走廊里。
他一进门,便故意选了那个地方站着,他的身后便是三本次郎的酒架。
也许三本次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有拿东西砸人的习惯。
程千帆揣测三本次郎会拿东西,且最可能是拿那个首饰盒砸他,他自然要躲。
然后他身后的酒架和红酒自然要遭殃。
如此。
从一进门开始,红酒瓶碎了,课长便会想到红酒,想到红酒便会想到他‘宫崎健太郎’的好。
课长好酒,自然对他会从轻发落。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
程千帆顺势去了荒木播磨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荒木播磨不在办公室。
程千帆询问了一名特工,对方也不知道荒木队长去了哪里。
程千帆便果断离开特高课。
事实上,在见到来汇报枪击事件的人是小池,而不是荒木播磨的时候,程千帆心中便揣测荒木播磨可能有事情离开了,或者是还在治疗伤势,或者是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现在的特高课,他是一秒钟也不愿、也不能多呆,谁知道会不会在下一秒钟和‘唠叨’对眼,或者是被‘唠叨’在暗中看到他。
他故意来荒木播磨的办公室找他,也只是做个样子。
此前说好了见过课长之后再聊,他自然不能不辞而别。
荒木播磨不在,他便有了立刻离开特高课的理由。
尽管内心无比急躁、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但是,程千帆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异常,不紧不慢的做完这一切,终于安全活着离开了特高课。
是的!
‘活着’!
今天若是运气稍稍不好,他就很有可能牺牲在特高课。
坐在黄包车上,程千帆将自己的身体扔进座椅上。
黄包车的雨棚并不能完全遮蔽雨水,会有那么一丝丝雨丝打进来。
二十四岁的老特工‘火苗’同志,身体靠在椅背上,他伸出手,雨丝落在了他的掌心里,湿润了他的手,滋润了他的心。(ps1)
他不怕死,他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如果有需要,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奔赴死亡!
同时,他不想死,不想这么早死,他渴望看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看到全国人民脸上的笑容。
当看到文件名单上有‘唠叨’的名字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即刻做好了今天牺牲在特高课的心理准备了,尽管在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若兰,想到了小宝,想到了若兰肚子里的孩子,想到了远在延州的姐姐,外甥等等好多人……
这是牵挂,倘若真的牺牲,他会无比决然,这些牵挂只是会令甘愿为这个多灾多难的伟大国家赴死的牺牲者感到遗憾,却并不会拖慢走向光荣牺牲的脚步和决心。
而现在——
程千帆的嘴巴里叼着一支烟,烟卷被雨丝打湿了一些,依然在倔强的燃烧着:
‘活着’,真好。
……
特高课。
上海特高课课长办公室。
三本次郎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小池已经清理了地面上的酒瓶碎片。
“小池君。”三本次郎说道。
“哈依。”
三本次郎招了招手,示意小池过来。
“刚才你从地上拿起文件的时候,文件在哪一页?”三本次郎问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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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书中年龄指的是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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