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鹿？”马士襄忍不住叹道。

普通的牡鹿，根本没有这样的力量，岷山山主座下的这只牡鹿，明显非同一般，不愧是修行者的坐骑。

身为边地重镇，渭城的前军校尉，马士襄也曾有过几次和唐国高层的修行者接触的经历。

但是他们的表现，甚至比不上岷山山主的一匹坐骑，宁缺的身影，在马士襄脑中变得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该死！”术赤身上的血煞之力被彻底激发，裸露在皮肤表面的血管如同蚯蚓一般，游弋起来。

他竟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持刀再次朝桑桑砍来。

这就是草原巫术的弊端，虽然能让普通人短时间内获得堪比修行者的力量，但也会让施术者失去理智，乃是寿数，故而普通草原人的寿命，通常都不长。

“唰！”

弯刀如匹练，裹挟着血色微光，斩向桑桑。

桑桑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笑容。

与此同时，一道穿着粗布麻衣，气质却清新脱俗，令人心折的少年，非常突兀的出现在桑桑身前。

“岷山山主！”马士襄忍不住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这是一个近几年来突然在岷山里，声名鹊起的称谓。

没人知道这个少年的真名，只知道对方一定是一个修行者，还是个非同一般的修行者。

……

马士襄第一次见到对方，是陪着自家的顶头上司，渭城守备将军崔泽在岷山打猎的时候。

他的这位上司是大家族清河崔家的旁系子弟，来渭城上任只不过是来镀金的。

大唐军律，未在边军效力者，不得授任上级军官，于是崔泽来到了渭城。

彼时大唐和草原休战，崔泽整日无所事事，经常招呼着手下校尉，一起到岷山打猎。

崔泽本人的身手，只能说是一般，但是他手下的两名亲卫，却都是崔家老太爷训练出来的百战精兵，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武道高手。

那一日，马士襄跟着崔泽追随一只猛虎，来到了岷山深处。

等他们再次看到那只猛虎时，那只足有一丈多长的斑斓猛虎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猛虎的尸体上，立着一个小小的少年。

只见他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身侧跟着一只大牡鹿，牡鹿的背上，还放着一把很大的大黑伞。

当时没人会认为是这个小小的少年杀了这只猛虎。

傲慢的崔泽甚至做出了强抢虎尸的举动。他却不知，自己随意的恶行，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当时的宁缺只是对着崔泽遥遥一指，崔泽的头颅就像西瓜一样裂开，流出了红白交错的脑液。

“大念师！”崔泽身侧的两名亲卫失声大叫。

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去为主上报仇。

他们是崔家的狗，崔家少爷在他们的保护下死了，他们必须给崔家一个交代，这就是身为奴仆的悲哀。

马士襄清楚的记得，少年只是轻轻弹起两片落在地上的树叶，那两片树叶就像化作利箭一般，激射而出，穿过两名崔家亲卫的咽喉，钉在了他们身后的大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