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白衬衣黑裤子的中年男人走到庄肃面前。
“哪位?”庄肃淡淡地问。
“老头,这是我们县里的大头儿,你还不快乖乖地让开?”
高一鸣从地上爬起来,跑过来气势汹汹地呵斥庄肃。
“你退到后面去。”
“这……”
中年男人叫高一鸣退后,高一鸣不得不退后,但心中不甘。
“庄老,导师到你们清水湾寻亲,你能不能行个方便?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
中年男人见庄肃一人一凳坐在桥中央,桥那头庄严和几个年轻人排成一队,拦在那里。而古树下,村民们在一位老太太的带领下,随时准备接应这边,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庄肃一位老革命,庄严一位识大体的年轻人,不可能无理取闹,况且清水湾村的村风整个水州有口皆碑,纯朴善良,团结友爱。
“大头儿,你不知道这是一座危桥吗?超过十人的客车和大货车不能从桥上过。”
“庄老,恕我不够深入基层,危桥改造工作没有做好。那你看车已经到桥前,怎么办呢?”
“大头儿,桥那头沙滩边不是平整出一个临时停车场了吗?大志,带他们去停车。”
庄肃声音洪亮,一声“大志,带他们去停车”,连旅游中巴车上的导师也听得真真切切,他心里一震。
“各位,车开到这边来吧!”
林大志和三四个年轻人在沙滩边上的临时停车场向驾驶员们招手。
“山清水秀,空气洁净,好地方!”
上面来的领导对清水湾村赞不绝口。
“好地方啊!”
导师由衷赞叹,这是他到水州后在公开场合说的第一句话。
导师一身灰色西装,礼帽、墨镜、口罩,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导师抵达水州至今,水州没有人见过导师的真容,包括县里的两位主要领导,高一鸣也是,他想趁晚宴的时候一睹导师风采。谁知导师不参加晚宴,由玛利亚和姜子玉挑了几样简单的素食到房间。
导师下车后一个人直奔大桥而来。
“grandfather,waitaminute(爷爷,等一下)。”
玛利亚急急追上导师。
“高一鸣,你快带人控制住那个老头,一定要确保导师和玛利亚的安全。”
姜子玉大喊。
“领导,你看姜博士都发话了呢,我看还是叫警察先把他抓起来吧。”
高一鸣自己不敢再靠近庄肃,只得求助于领导。
“胡闹,警察能随便抓人吗?”
主要领导瞪了高一鸣一眼。
“那可怎么办?子玉,要不你劝一下导师,让他不要进村,反正导师的亲人不可能在清水湾村。”
高一鸣笃定导师的亲人不在清水湾村,他也巴不得导师的亲人不在清水湾村,否则庄严要是和导师的亲人拉上点关系,那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instructor,therearenortiveshere,let'sgoback。(导师,这里没有您的亲人,我们回去吧。)”姜子玉追上导师,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yougoaway!(你走开!)”
导师一把推开姜子玉,快步奔向庄肃。
“grandfather,danger!(爷爷,危险!)”
玛利亚急急追赶导师,可她穿着尖尖的高跟鞋,跑不快,屁股一扭一扭滑稽之极。
“爷爷,小心女洋人,就是她踢伤清姐!”
庄严提醒庄肃,没有爷爷的指令,他不能擅自进入大桥中央。
“小严,放心,爷爷鬼子都不怕,还怕她一个洋女人?”
庄肃坐在大桥中央,泰然自若,岿然不动。
“哥,我的亲哥哥,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啊?我的亲哥哥,我找你找的好苦!”
导师冲到庄肃面前,跪倒地上抱住庄肃嚎啕大哭。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庄肃这下有些糊涂,不知道这位西装革履、包裹得严严实实、被大家称为导师的人见到自己为什么这个样子?还直呼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