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俺明明便是千杯不醉的主儿啊,这荀先生怎么说俺老许,一杯就醉呢?”
许褚浓眉微皱,脑海丛生困顿,不由得这般在心头兀自呢喃。
当然他这话自是未曾说将出来,故而对座的秦烈瞧着他这般纠结模样,尚自以为眼前大汉实难挨过这般诱惑,却又不得不忠于自家主公所令,着实有些好笑的紧。
而一旁的公孙汜瞧着两人间的话语和神态,眸间微微闪过一抹狡黠,却是不知心头在作何设想。
“这样那便不勉强了。只是荀先生,你家主公如今有旦夕之危,你可知晓啊?”
在公孙汜尚自沉吟间,一旁的秦烈显然已是得到了他的授意,当下目光斜瞥向他,冷声笑说道,言语略带提醒之意。
荀攸闻言却是面色未起波澜,垂首挑眉,淡然反诘道:“哦?莫非阁下言及这危机,说的便是汝等区区一山贼寇所致?”
“自然不是。我等这米仓山南雄风七寨一众弟兄加在一起,人数也不过万余,如何能够与当朝大将军曹公麾下数十万大军相较。”
公孙汜眼见荀攸有意挑衅看低己方,当下也不气恼,径自提点解释道——
“我等知悉先生此来,定是想要寻求合作。这米仓山西接摩天岭,以北便是汉中腹地,以南则接连蜀北,莫说巴河、渝水皆是发源此山,纵曹公想要倚阆中而攻川中三郡,也需得稳住我等所在后方。”
“公孙寨主能谋善断,据传乃这雄风寨中的‘智多星’,今日一见,却也稀松平常。”荀彧闻言,缓缓摇头道。
公孙汜拱手反诘:“先生若觉在下所言不实,倒要请教。”
荀攸释疑提点道:“我大军先锋部队已抵山下,将整片米仓山南尽数纳归围困。汝等这般负隅数日,最终待寒冬凛冽将至,大雪铺盖漫天,一片茫茫雪白之下,却又如何依凭密林设瘴,拦阻大军攻山?”
公孙汜闻言,当即双眸虚凛,心思微作沉吟,便及将目光斜瞥,眺向天外。
“原来魏军不曾持续攻山、突然退围,是打着这般盘算么……”
他本就心思通窍,当下为荀攸这乍一提醒,再联想到昨夜气温骤将,朔北寒风吹袭南下,越过米仓山谷,簌簌袭来,怕是过不了多久,这高山峻岭之上,当真会飘雪零落。
待皑皑白雪遮蔽密林,一片雪白茫茫之下,恐怕那些布设林间的障眼迷物,便再难发挥奇效,而林中瘴气,亦会为凛冽朔风所逐渐吹散。
“好。在下若愿覆水归顺,却盼曹公不舍合作诚意。”
公孙汜微微一笑,并不见神色有何异,突然之间这般开口,一时令从旁而坐的秦烈,也当下不曾反应过来。
“二哥啊,你不是说……”
秦烈脸色渐变,就欲开口言说什么,却被一旁公孙汜抬手拦阻了下来。
他复又开口道:“先生乃当世文儒,颍川荀氏亦是天下名门望族,想来定不会言过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