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右卫”所属骑兵中一部,约三百骑,自右侧斜插,直冲军寨大门,那里此刻已再无障碍物,而己方“车步营”,在距离约八十步处停步,留出空间,给骑兵冲锋所用。
三百披甲“轻骑兵”,如同旋风般冲进军寨,当先一骑,黑甲白马,折叠铁枪所过之处,血雨飘散……
“报——”有军卒快步跑至谢岩面前,大声禀道:“‘骑步营’第一、二两旅冲入军寨,‘车步营’随后掩杀,敌军溃逃,‘羽林左卫’绕行追击。”
“传令,击鼓助威,满两刻时分,吹响‘集结号’。”
“得令!”
“咚咚咚……”
两面大鼓同时敲响,给正在撕杀追敌的大唐将士们,以助威势!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一边倒的战争!“高句丽”军队根本无法有效抵御热武器带来的战争形态变化。
“投石机”,就如同后世的火炮,只要哪里出现敌军列阵,立刻停下投掷“火药弹”,成片杀伤敌军。
在根本无法组织任何有效抵御的情况下,“高句丽”军队兵败如山倒,军卒们丢弃盔甲武器,玩命往后跑,可跑出又能怎样?“羽林左卫”骑兵枕戈以待,形成单方面屠杀!
一座军寨,内有军卒约两千,加上一些民夫,差不多在三千人上下,仅仅一个时辰,人员被屠戮殆尽,整个军寨被焚毁,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太快了,战事从开始到结束太快了!“高句丽”后方及侧面军寨,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集结军队救援,一个军寨就已经完全被摧毁。
然而,这只是开始。
大唐军队,几乎没有休整,立刻整体转向,直扑侧方三里外一处高地,那里同样有一座军寨。
虽然“高句丽”军寨占据地形优势,奈何木制军寨根本经不住烈火燃烧及“火药”爆炸,栅栏、箭塔、拒马等攻防设施,俱被摧毁,余下唯有军卒。
高地优势在防御,劣势则易包围,难以逃脱。
“高句丽”军卒们自上往下冲杀,试图争得一分生机,然等待他们的却是密集弩箭,即便有侥幸逃脱者,也根本逃不出骑兵追杀……至此,又一个军寨,数千敌军被彻底抹杀。
目睹战事进程,雷火懊恼不已,追悔莫及。
那可都是军功啊!
“野战工事”囤积物资里,除“火药”外,其它一应俱全,假设当初也如今日般攻伐,何来诸多军寨?
不过转念一想,雷火忽然明白,为何皇帝陛下日后要简拔进学后将领了。战争,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很大改变,不进学,已无法应对。
雷火暗自决定,此番回朝,封赏可以没有,但一定要争取一个“进学资格”,要不然,回去就等于养老了。
谢岩可没那心思管雷火的事,在全军休整后,刚想要下令进攻另一处军寨时,斥侯来报:“敌军撤出军寨,向后集结。”
“想跑?”谢岩脑子里想着,口中却道:“知道了,按原定方略不变。”
原定三日内荡平所有军寨,可随着“高句丽”大军后撤集结,仅用两日,十一处军寨全部被焚毁。大军北上道路彻底被打开了。
“安抚使,‘高句丽’近四万大军正于前三十里处后撤,下官以为,紧追不舍,方为上策。”中军大帐内,“郎将”杜承平当着众将面,发声建言。
“正是,今我军气势如虹,当一鼓作气歼敌!”雷火当即表态:“末将愿为前锋,定不辱命!”
“诸位可是皆有此意乎?”谢岩没有立刻表明所想,而是向全体将领们问询。
有出言赞同者,亦有默然颔首者,无一不认同者。
“辽东战局,有两个要紧处,其一破北方防线,至少需要攻克两处坚城;其二,攻占‘平壤’,断‘高句丽’宗庙社稷。后者由冯侯领军,姑且不论,本官之要务,并非歼敌,而是快速北进,与苏大总管合兵‘安市城’下,助其破城,故本官以为,任敌军自去为好。”
“安抚使,此等良机错失,恐将不会再有,况四万之众,已是敌军总兵力近一成,灭之,‘高句丽’当无力驰援各城,还请三思。”杜承平领“军丞”职,乃军中第二人,他的话那可是分量很重。
“战事决胜,从来都不在战场之上!国力支撑,民心向背才是根本。放任敌军自去,虽是本官无意浪费过多时日,究其根源,乃本官意欲行一策,可致‘高句丽’大乱,动摇其国本,如此,战事定矣!”
“请问安抚使,何良策也?”杜承平一问道出所有人心声。
“打土豪!分田亩!”谢岩缓缓道出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