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臣入宫觐见,正为此事。”谢岩施礼言道:“依朝廷法度,勋贵按爵位高低,各有亲兵不等,且多为军中悍卒。然久疏战阵之下,猛士亦可废也,何不仗余勇而行事乎?海外蛮荒之地,不可测事多矣,唯悍勇者方可踏足。臣以为,合众家勋贵之力,开拓海外,扬我国威,乃大善之举。”
“大唐幅员万里,何需那蛮荒之地?”李治发现,谢岩对于“出海”这事,似乎极为热衷,故不解地问道:“化外之地,蛮夷刁横,土地贫瘠,征之何用?”
谢岩知道,在这片大陆上,自己脚下的土地,堪称丰饶,自秦皇汉武之后,能够拓展的疆域已近极致,发展或是征服海外,对于任何一个统治者而言,几乎没有吸引力,或许这就是一个以“大陆”为中心建立王朝的“悲哀”吧——即失去了冒险精神。
但未来属于海洋,这一点谢岩确信无疑!
走出陆地,进入海洋,才能够真正知道大地有多么辽阔,唯有如此,才可以让骄傲的大唐人,重新迈出停下的步伐,继续踏上“开拓之路”。
自来到大唐,千头万绪的事情太多,谢岩纵使有心,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太多。然而,冯宝上书“重建水师”之举,却算是在无意中开启了“走向海洋”的大门。
在历史长河当中,一个人的一生非常短暂,谢岩自知很难做得太多。
那么,在有限时间里,播撒一些“种子”,给世人知晓一些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当“种子”发芽长大,“事情”拓展了人们的见识之后,“改变”,自然而然会出现。到那时,滚滚历史潮流之下,无人可挡!
现在,说服皇帝,得到皇权庇佑与支持,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更何况,谢岩比别人知道多一些——自己面前,可是两位皇帝。
“启禀陛下”谢岩边开动脑子,边说道:“再贫瘠之地,那也是土地。我朝百姓日益增多,若无足够土地安置,乃大患也!开疆拓土,并非仅朝廷之力。”
李治听明白了谢岩话意,可是,放任勋贵自行其事,那也是一件后患无穷的事情,应该说,个中利弊皆有,需仔细权衡才是。
谢岩不是特别清楚李治在想什么,可是他知道,必须得给皇帝吃一颗“定心丸”,要不然,那真是纯属找不自在了。
“臣敢问陛下,本朝最大勋贵当属何人?”
谢岩冷不丁的一问,还真把李治给问住了。想上片刻,觉得不好回答,便张口说道:“卿家不妨直言。”
“陛下,本朝之最大勋贵,无疑乃是皇家,故此番‘出海’,学堂出钱出人,所占份子最多,且,众家之‘甲兵’需有人统领,因此,臣举荐‘千牛备身’李聪,担此重任。”
“甲兵”之敏感,谢岩心知肚明,皇帝即使不干涉“出海”一事,也一定会在“甲兵”里安插眼线,与其如此,还不如交权,既显得无私,又可消除陛下疑心,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至于举荐李聪,那就更容易理解了,能够随李治微服前往“卫岗乡”的人,毫无疑问都是心腹。
做了多年皇帝,李治哪能听不出来谢岩的意思。如果说,初始还有些疑惑的话,现在却是都消散了。
任谁都知道,真要是有“不轨”意图的人,断无半分可能交出“兵权”,尤其还举荐了李聪。
要知道,李聪虽非皇族,却是出自“陇西李氏”,属皇族旁支。
整个“陇西李氏”在李渊“起兵反隋”时,那是倾力相助,是李家铁杆支持者。只是“李氏一族”人才不多,为官者甚少,故多数在军中。
李聪是“李氏族人”这一代中的佼佼者,故而李治将其放在自己身边,颇有栽培之意,今听谢岩所说提议,倒是有些意动。
“卿家之意,朕已明了。此事,朕自有决断。”李治说完,又想起一事,问道:“‘督领水师’者,卿家可欲行荐举?”
一直以来,谢岩从不参与朝中“人事”,在他看来,那个东西太敏感,很容易树敌,况且自己主政“新安县”、“卫岗乡”两地,在皇帝放权之下,来自朝堂的掣肘极少,犯不着去争,有时候,能够脱离朝堂纷争,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不过,“重建水师”一事,很有些不同。因此事乃冯宝提议,“督造大船”亦需其操办,所以,无论谁“督领水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