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地流淌着。
天空中的雨,也越来约大了,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亥时”,“谢府”书房里。
攫欝攫。刘浩转首看了一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王伏胜,跟着又不无担忧地看了看房门那里,心想:“怎么也没人来呢?究竟发生了何事?”
半个时辰前,有家仆慌张来报:“夫人又开始痛了。”
谢岩闻言大惊,急忙陪同张士道前去“产房”,而后就再没回来过。
“刘舍人莫要担心,咱家以为,不会有事。”王伏胜睁开双眼,缓缓说道:“多些耐心吧。”
“公公说得是。”刘浩应了一句。
“不过,差人去问下,倒也无妨。”
刘浩听得那叫一个“晕”,上一句劝自己要有耐心,下一句就要自己派人过去探听消息,如此变幻反复,令人叹为观止。
只不过,见惯了官场各种手段,刘浩倒也能够做到平静以待,先是回应一句,再起身走到书房门外,唤来随从,吩咐了几句……
再次走进书房,刘浩见王伏胜又恢复了闭目姿态,便没有说话,而是回到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很快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差不多过去两刻时分,书房外终于传来脚步声,且步伐声很快、很急,转眼即见房门被人推开。
刘浩认得来人,正是派去打探消息的随从。
“不好啦小公爷。”随从见到刘浩急忙道:“县子夫人危矣!”
此话如同惊雷,震得屋内之人一时间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片刻,刘浩“霍”地站起身,急切地问道:“快说,究竟如何?”
“县子夫人临盆在际,却听说流血了,两位太医都已进入诊治,到现在还没出来。”随从一口气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赶忙补充道:“谢县子意欲入内,却、却被拦住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哪怕是个普通人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王伏胜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句话没说,但用实际行动告诉刘浩:“应该过去看看了。”
谢岩伫立“产房”前,眼睛死死盯着那紧闭的大门,或许是太过专注的原因,连许多人来到身后也未察觉。
王伏胜见到这一幕,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上前打扰为好,或许,无言的陪伴,是此刻最好的方式。
。不知过去多久,蓦地——“产房”内一声婴啼,划破长空!
“生了!夫人生了!”不知道谁在那兴奋地叫嚷起来。
原本寂静无声的产房外,瞬间热闹起来,甚至连王伏胜也禁不住微笑起来,而更多的人则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除谢岩外,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谢氏夫人许爰,突然之间没了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音,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她的存在。
“产房”门忽然开了,走出来的居然不是人们预料中抱着婴儿的“接生婆”,而是一脸疲态,身有血渍的太医张士道。
“张……”谢岩仅说出了一个字,后面的话都不敢问了。
张士道深深吸了口气,以平复心情,随即走到谢岩面前道:“尊夫人诞下贵子,老夫在此恭贺。”
如果不是大家看见张士道面无丝毫喜悦之情,凭“诞下贵子”四个字,就足以让此地沸腾,可是现在,还得等。
“夫人如何?”谢岩来不及消化自己有儿子的事实,急忙问道。
“尊夫人、唉——县子还是进去吧。”
谢岩顾不上多想,一撩长袍,以最快速度冲进“产房”。房内婴儿啼声,侍女抽噎声,不时响起。谢岩仅仅瞄了一眼由一名嬷嬷抱着的孩子,再走到床榻边,只见血污一片,夫人许爰披头散发的躺着,面色惨白,自腹部以下,盖着一块沾满血渍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