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中,冯宝的话就是军令!因此,甭管愿意不愿意,贺兰敏之自第二日起,天不亮就得起床,然后跟着士兵们一起用早餐,一起出操训练,完全没有半点特殊可言。当然,身为统帅的冯宝,也没有例外,只不过,他每天都是从开始领跑,等结束时变成了最后一名,然而,无人取笑,有的却多是敬佩,在大唐军中,如冯宝这般地位的统兵将领能够跟普通士卒一起操练的,那是少之又少。
军营里最清闲的人莫过于王福来,偏生他最喜欢的事就是观看军卒操练,尤其喜欢看冯宝及贺兰敏之他们的操练。
今天是“八月十四”,也是冯宝他们预定出发日的前一天,王福来和很多时候相同,又一次出现在训练场边,只不过今天很意外,他遇上了许爰。
在冯宝的军营当中,最神秘的人莫过于许爰,她不仅一个人独自拥有一座军帐,且还有专门的卫兵,而且平时深居简出,几乎看不到人,今日能够在训练场遇上,可谓是极其难得。
“许先生怎会有兴趣来此啊?”王福来看见许爰出现在训练场边,就过去随意问了一句。
“帐中待的太久了,出来走走。”许爰应了一句,又道:“王公公很有雅兴啊,来看大家操练。”
王福来“嘿嘿”一笑道:“此等操练,咱家当年随谢县子行军途中就见识过,那可要比冯县男他们的操练强多了。”
许爰在“卫岗乡”看过“巡逻队”的训练,也知道那方法就是来自于“武平堡”军,所以她也看的出来,冯宝带的非战斗士兵的操练,无论是强度还是难度,那都要低了许多,故而道:“他们都不是真正的战兵,适当操练足以。”
王福来道:“咱家记得,当年谢县子说过,军中当一视同仁,普通军卒通过严格操练,一样能够成为精锐,不知许先生以为呢?”
许爰道:“许某对军中之事所知甚少,请恕无法回答王公公。”
“无妨,无妨,咱家不过闲来无事,与先生说话罢了,军中之事自有冯县男操持。”王福来说着话锋一转,道:“听闻先生一直教授乡里官员,可谓劳苦功高,却不知缘何没有官身呢?”
许爰道:“吾素来喜欢清净,做官实在操心,远不如闲散些好。”
“先生倒是和冯县男所想一致,只不过,陛下怎能让大才闲居乡野。”
许爰听王福来如此一说,心里大惊,暗想:“不成,此番回去,必须设法躲藏起来,要不然陛下有诏令,躲都没法躲。”
王福来见许爰脸色有些难看,知道是被“做官”的事困扰了,不觉微微一笑,暗自有些得意,其实他是故意说的,原因嘛,也非常简单,就是在无聊的日子里,寻找些开心的事情罢了。对于类似冯宝那样无心做官的人,他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知道他们最向往的是如陶渊明般的隐士生活,成为一名大唐官员不是荣耀而是负担,当然了,他也很清楚,别说眼前的这位“许先生”,哪怕如冯宝,若不是皇后娘娘提及,陛下根本也想不到的。
“我说两位在谈些什么呢?”冯宝完成清晨跑步训练,略带些气喘地走到王福来他们面前问道。
许爰看了冯宝一眼,道:“王公公在与吾讨论做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