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多谢陛下关心,老臣康健,并未有恙。”李绩说着,叹息一声道:“朝中纷纷扰扰,老臣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称病,还请陛下恕罪。”
李治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朕就是找你来拿主意的,你哪能不知道如何呢?”可是既然来了,怎么着都得问下去,于是道:“朝中纷扰,不外是朕欲立武昭仪为皇后,然褚卿家固执己见,坚决反对,令朕甚是忿恼,顾命大臣反对之事,朕就不可以行之否?”
李绩是何许人也!他早就研判过皇帝与长孙无忌、褚遂良之双方实力对比,以及彼此的意图,并结合自身实际需要,心里非常清楚应当站在哪一边说话,况且,皇帝表面上是问“废立皇后”事情,可重点是最后一句,即如何对待顾命大臣的建议,那可是事关皇权,可比立一个皇后重要太多了。
李绩微微抬首,望向皇帝,淡淡地道:“陛下,家事何须问外人;顾命大臣也是‘臣’。”
李治几乎不用思考,也听懂了李绩的话意,说穿了就是一句话——自己是皇帝,换个皇后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征得任何人同意,哪怕是顾命大臣,终归也是“臣”,而君臣之间,君永远凌驾于臣之上。
李治终于笑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时代终于来了,他再也不用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先朝留下的顾命大臣以及名臣勇将们,从现在起只能是自己的助力,而不可能是羁绊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绩的表态,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大唐军方的态度,也可以理解成,在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文官群体逼迫下,军方群体做出的一个集体选择。
得到军队支持的皇帝李治,马上展现出了一个帝王应有的气魄,他离开“英国公府”回到“太极宫”之后,连夜下诏,以“要挟君上”的名义,将褚遂良贬出“长安”,改任“潭州都督”一职,并严命其接旨即刻启程,不能迁延,至此,长孙无忌失去了最为得力的一个政治盟友。
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理了褚遂良,速度之快连长孙无忌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与此同时,几乎从不上朝的谢岩,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并且当殿上奏:“后宫之事,乃陛下家事,与国策、朝政无关,理当由陛下乾纲独断、圣心独裁,吾等外人,自不可说三道四。”
紧跟着,许敬宗、刘仁景、李义府、崔义玄等一众文臣武将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
李治目睹朝堂之上的一幕,心里那是高兴之极啊,作为一代帝王,他是真正意义的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他再也不用一个人面对那帮动不动说这不行那不可以的宰相们了。
而长孙无忌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外甥,那是翅膀硬了,自己再想如过去一般把持朝政,恐是不可能了,在他的心里,平生第一次萌发出了退意。
谢岩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开了,尽管他不是“废王立武”整个事件的发起者,但毫无疑问,他是重要的推动者,尤其是最后当廷上奏,且附和者众,隐隐约约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
谢岩他们一行,回到“卫岗乡”没几日,从朝廷邸报上获知,王皇后、萧淑妃被正式废为庶人。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定是武媚被册封为皇后。
在封建王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成为皇后是最高的梦想,起码此时的武媚,根本不可能去奢望那九五至尊的帝位,因此,对于谢岩和冯宝来说,除了要贺表之外,还需要准备贺礼,以尽人臣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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