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新安县男”不仅要去了两名姐妹的名字,还明确说道:“吾好人做到底,连同她们两位一并赎出好了。此外,放良文书吾也还予你们,从此跳出贱籍,成为大唐良人,如何?”
这要是还不满意,那可就没天理了。
芊芊刚表示出“愿意”,谢岩即转身走了,除了不想听那些“感激”的话语外,他还得去找王掌柜,敲定此事。
没有人知道,谢岩和王掌柜谈了什么内容……
半个时辰后,谢岩回到包间里,将一卷扎好的文书递到芊芊手中,同时低声说了一句:“吾两日后返乡,姑娘若无地方可去,当可与吾同行。”
谢岩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你们有地方去我也不拦着,要是没地方去,那就跟我走好了。
芊芊都有些晕了,是幸福的晕了,她顾不上陪酒了,在征得谢岩同意之后,急匆匆地出去了,弄得其她姑娘们有些莫名其妙,却又不能过问。
雷火他们也是很奇怪,只是谢岩不说,他们自然不会多事。
很快,芊芊领着两名姑娘走进包间,三个人一起向谢岩行大礼致谢,到了这个时候,包间里的人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惊叹声、羡慕声、祝福声,响起一片……
大唐人同样很是八卦,“新安县男”谢岩以重金将“谪仙馆”头牌姑娘赎身的消息,最短时间内传遍整个“平康坊”。
不知道什么人,还给其中添加了一些香艳的“故事”,说什么芊芊在“洛阳”的时候就和谢岩好上了,此番来“长安”就是特意过来把人带走云云……
旁人怎么说,怎么想的,谢岩管不着,他喝了大半夜的酒,回到客馆以后,洗个热水澡,换上官服,就直接出发去“太极宫”了。
王伏胜曾经给过谢岩一面能够夜间在城里活动的腰牌,不知道他忘了收回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就是留在谢岩那里了,凭此腰牌,谢岩一路通畅地抵达宫门前。
大概他来的太早了,宫门前的官员只来了寥寥几人,谢岩一个也不认识,自然无需过去攀谈,差不多一炷香后,官员们才陆续来到。
没多久,一些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边低声说话,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谢岩。
谢岩大体能够猜出他们说的是什么,他只当没看到而已,直到有一名官员走过来笑着说道:“谢县男昨晚好生风流啊,着实令老夫佩服万分。”
这名官员谢岩认得,正是“望日朝参”上最后向皇帝提议隐去悬赏赏额的那人。
此人年过半百,身着紫袍,怎么看也是一位高官,可以说,无论其官职、品级皆在谢岩之上,如今主动过来说话,那可是极其少见难得之事。
“下官昨晚荒唐,唉,不提也罢。”谢岩故作悔状地叹道,随即行礼问道:“不知上官是……?”
“老夫许敬宗,现下掌礼部。”
“原来是许尚书,失敬、失敬。”谢岩再一次行礼,以示尊敬。
从表面来看,谢岩做的是无可挑剔,其实他心里那是极度震惊。
许敬宗是何许人也?他是历史上著名的奸臣,也是“名垂千古”的政治投机分子。他这样一号人物,主动找谢岩说话,怎能不令人警惕万分。
好在此刻宫门已开,官员们开始进宫,他们二人也没功夫多说,简单敷衍两句后,各自入宫。
谢岩在大殿站立的位置,距离一根廊柱很近,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一点点地挪到廊柱边,以肩膀依住,低下头,闭目养神,刚好可以补一补觉,所以,朝会上说了什么内容,他是一件也不知道。
朝会结束后,谢岩并未急于离开,而是找了一名小宦官,请他给总管王伏胜带句话,说自己“请求觐见陛下。”
话有没有传到王伏胜耳中,谢岩不知道,反正也没人过来搭理他。
足足站了两个时辰以后,王伏胜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谢岩赶紧快步上前问道:“王公公,陛下可有答应见了?”
“陛下岂是想见就能见到的?”王伏胜反问了一句。
谢岩不由得脸色一苦,心说:“完啦,走不成了。”嘴上却还得说:“公公教训的是。”
“唉”王伏胜轻轻叹息,又道:“陛下让咱家问问谢县男,‘长安’城就这么待不下去吗?”
谢岩听出来了,李治估计猜到自己是来辞行的,甚是不满,所以才不见自己的。想清楚原因后,谢岩赶紧说道:“烦请王公公代为奏明陛下,‘长安’很好,陛下待臣也是恩遇有加,只是‘卫岗乡’初建,学堂也即将开学,千头万绪的事情实在太多,臣不得不回去啊,否则下面的人万一办砸了事,那岂不是有损陛下声誉啊,臣万万不可让此等事情出现。”
王伏胜道:“话呢,咱家自会带给陛下,不过我说谢县男啊,陛下待你是非常好的,你可莫要辜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