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问道:
“听说,你这几日在找医书读?”
“是的,父亲!”
苏明哲看着贾政眉头深皱,唯恐这个老爹又要教训自己,连忙回道:
“孩儿学习医书,都是在课业完成之后,才去看的!”
而他找医书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看,而是为了给自己以后展露医术,做一个铺垫罢了。
贾政听了儿子解释,倒也没生气,只是语重心长道:
“瑛儿,为父这几日考较你的功课,发现你已经把四书五经全部读通了,虽然有些释义,有些不太通顺,却也颇有见地。”
“为父思来想去,准备送你去国子监读书,你可愿意?”
“去国子监读书?不是说请个家庭教师吗?”
苏明哲一愣,他虚岁才十二啊,这就要去住校了?
“你这个孽畜,还好意思说!”
听儿子提到家庭教师,贾政立刻想起这几日自己请人时,受到的白眼,脸色唰的一下,就变得阴郁狰狞起来:
“若不是你把以前的家庭教师赶跑了,何至于让你老子在外面受人白眼……”
“又给原身背锅了!”
苏明哲面对贾政辱骂,只能厚着脸皮承受着,也不敢再多言语什么。
很快,贾政骂过之后,就把儿子去国子监读书的事情定了下来。
不过,国子监招生都是春秋两季,现在是十一月初,苏明哲还能继续待在荣国府玩耍两个多月。
离开荣禧堂,苏明哲来到旁边小院,给母亲王夫人请安。
王夫人见到儿子,就一把搂在怀里,痛哭起来。
很明显,关于苏明哲去国子监上学的事情,贾政已经和王夫人商议过了。
自从大儿子贾珠,因为读书熬垮了身子,早早地没了。
王夫人就把唯一的儿子,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偏偏现在自家老爷又要逼着二儿子走大儿子的老路,逼着二儿子继续去考科举。
王夫人怎么能不难受,不心疼啊。
只是,这个时代,男子读书,参加科举,才是正路。
王夫人也没理由拒绝,所以,她只能抱着儿子放声痛哭。
苏明哲作为儿子,只能好生安抚母亲。
等王夫人情绪稳定下来,苏明哲又来到贾母院中请安。
他本以为贾母也会像母亲王夫人那样心疼自己,不舍得自己离开。
谁料到,贾母倒是神色平淡,拉过乖孙的小手,问道:
“宝玉,你给祖母讲,你自己想不想去国子监读书?”
苏明哲听贾母这样询问,下意识就去看了看旁边的俏丽玉人,那玉人见表哥看自己,顿时羞涩地又低下了头。
“孙儿愿意!”
贾母自然注意到乖孙的眼神动作,不过,她也不在意。
毕竟,像她活了这么大的年纪,生死离别都见过了,虽然不舍得乖孙离开,却也不会阻拦。
甚至,她还要为了乖孙前途,帮衬一把。
只见她命人叫来孙媳妇李纨。
不多时,李纨到来,贾母就请她给亲家李守中写信,请亲家帮忙找人,照顾一下自己的乖孙。
李守中,本是国子监祭酒,也就是大庆国第一学府的校长,后来调任,去了巴蜀担任督学学政。
督学学政,又名提督学政,为一个行省职衔最高的要员之一。
按照惯例,国子监祭酒外放学政,回到京城后,必然会踏入三品朝堂要员行列。
从这种惯例来讲,李守中若是不出意外,前途不可限量。
贾母请李守中照顾自己的乖孙,也算是用了大人情。
李纨面对贾母的‘请求’,自然不敢不从,当即就找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书信,就命两名家仆作伴,前往巴蜀送信。
大庆国都城在长安。
一封信从长安到巴蜀,再从巴蜀回来,怎么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是十一月初。
等李守中传信回来,应该是腊月份,并不会耽误苏明哲明年春季入学。
苏明哲想起自己待在家里的时间,只剩下两个多月了,就格外珍惜和林妹妹相处的日子。
每日里恨不得同食同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