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完全惊呆了。
朱高煦所说的话让他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
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目光有些呆滞:“大明-——因俺——而亡吗?”
“就是你。”朱高煦再次重审:“如果你历史上传位给朱高煦,根本不会有土木堡之变,大明也不会失去奴儿干都司,女真也不会崛起,就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因你而起。”
“你让我华夏子孙,承受了百年的屈辱,就是你,朱棣——你是——我华夏子孙-——千古罪人。”
“扑通”朱棣身体重重滑落到地上,眼睛瞪的老大的看着朱高煦。
数息之后,“扑哧”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当场晕厥。
等朱棣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一张床上。
“父王。”朱高炽就坐在床头,称呼其为父王。
“俺们在哪?北平城破了?”朱棣有那么一刹那,希望刚才都是做梦。
“在原来的燕王府。”朱高炽表情悲痛:“高煦暂时关着俺们。”
原来真是输了,不是做梦,朱棣挣扎着起身。
朱高炽并没有扶他,只是在边上静静看着,眼中也没有了以前的敬畏和害怕。
看到朱棣起身,朱高炽缓缓道:“父王醒了就好,高煦说,过两天安排咱们出海。”
“出海?去哪?”朱棣惊恐的问。
“俺怎么知道,现在这样子,高煦让咱们去哪,咱们只能去哪?”朱高炽长叹道。
“还有谁?高煦杀了多少人?”朱棣以为,朱高煦打进北平,必然要杀很多他的心腹和部下。
“高煦只诛杀了姚广孝和袁珙两人。”
朱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朱高炽继续道:“姚广孝与袁珙,以邪术妖国,祸害百姓。”
说罢,他长叹:“高煦,并没有大开杀戒。”
言外之意,你当年进入京师,族灭了多少建文心腹,残暴之极。
朱棣阴沉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朱高煦虽然没杀朱棣的武将心腹,可也没有留下。
数天之后,包括金忠、薛禄、刘荣、火真、谭清、谭忠、房胜,徐理、房宽,唐荣、张武等,所有心腹军将和其在大明的家属,全部被押送天津,随海船前往京师。
到京师后,这些人在大明的亲戚、族人,已经被提前带到码头,同样送到船上。
加上部份朱棣皇城里的妃子、宦官和宫女,太子全家。
差不多有三四百人,被押送在一船五千料的巨大宝船上。
朱棣在登上宝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郑和。
“陛——大王——”郑和哭着跪在他面前。
朱棣上前扶起郑和,也是久久不语。
等海船行程时,朱棣颤声问:“郑和,俺们——会死在海上吗?”
“大王放心,陛下宅心仁厚,不会妄杀。”郑和小声道。
“。。”
进入洪熙元年,朱棣和大量反贼被押送出海。
大股的官军在寒冬来临之前,于二月前回到京师。
成群成队的京营排着队列,形成长龙,一队队迈进京师安德门,其中很多人在半年前成队成队的离开京师,赶赴湖广参与决战的。
现在再次回京,所有人表情都不一样,大伙非常兴奋,不时还交头接耳。
陛下给大伙加了双倍俸饷,又不用打仗,当然值得高兴。
而且据说下一步还要改革军制,有知情人报料,陛下在北平奉天殿内说的,将士们过去几年打来打去,太辛苦了,不能亏待的将士们。
这些消息,最近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到处有人在军营中传,所以军士们都非常激动,也很期待。
此次第一批回京师的京营有十几万人,长长队伍拉出去很远,当天京师有六个门全天开启,只走兵马,一直走到天黑还没走完。
天快黑时,在一股精骑的护送下,数辆大马车滚滚出现在安德门外。
其中一辆马车特别宽大,但又不像是御撵,上面没有华盖和龙案。
“高煦-——我要喝水。”徐妙锦双腮通红的起身,无力的伸了伸手。
眼下这大明天下,估计也只有她敢叫朱高煦的名字。
“知道了,小姨娘。”朱高煦哈哈一笑,起身帮她倒水。
徐妙锦又羞又恼,又觉的幸福,她静静看着朱高煦宽敝有力的肩膀,眼中柔情万种,因为这是当今皇帝在帮她倒水。
“你能不能别老叫我小姨娘,你又不是朱棣的儿子。”徐妙锦突然羞嗔道。
“俺平时可以不叫,但有些时候,必须要叫。”朱高煦一本正经的道。
“啥时候?”徐妙锦先是一愣,接着更是羞嗔:“你真可恶,不许你叫。”
“不让我叫也行,除非你也叫我一个称呼?”朱高煦还是一本正经的。
“叫啥?”徐妙锦声音有点发颤,她赶紧接过水,先喝了口,满脸通红。
朱高煦悄悄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个词。
“扑”徐妙锦一口水全喷在朱高煦身上,她羞愤加交:“滚,你这小混蛋。”
她情急骂人,骂完又有点害怕,余光看了下朱高煦,朱高煦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看着她。
“你想的美,打死我也不会叫的。”徐妙锦轻咬着贝齿。
“是么?这么不听话的妃子,那朕要打屁鼓了?”朱高煦板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