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了三层甲,锁甲、皮甲、棉甲。
原本还想再穿层扎甲,实在穿上不,而且他思来想去,把扎甲换成棉甲。
棉甲穿上身之前,他用冷水把棉甲全部浸湿,并穿在锁甲和皮甲之间。
他身材像刘荣,史称刘荣:“身材高大而多谋略”。
所以刘湍个子也挺搞,力气也比较大,右手的兵器是柄短斧,重达十余斤。
左手拿的是他自己打造的盾牌。
他学自讨逆军,用木材加铁皮,打造了一面长方形盾牌,防御面积更广。
“一会上去的时候大家不要犹豫,不要害怕,不要抬头,低头往上冲。”
“冲到最上面再抬头。”
刘湍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人叫。
他每叫一遍,身边很快有人大声重覆。
“不要抬头,低头往上冲。”
“不要抬头,低头往上冲。”
“一会不要抬头,低头往上冲。”
叫声在他的卫里此起彼伏。
进入到城头五百步后,轰,城头就有火炮打过来。
这时就要看运气。
刘湍的兵马刚进入五百步,嗖,一枚炮弹飞落而下,扑哧,狠狠打在他的阵营中。
啊,现场惨叫连连,最少五六个人倒地,有人半条小腿都被削没。
现场无比残烈,福州的炮要是多一点,那场面就更好看了。
可惜福州炮不多,为了支持朱高煦,火药和火炮都优先提供给前线。
刘湍五千多人进入五百步,仅被轰到两炮,第三炮就是他后面第三阶队的人承受。
但等进入到八十步后,嗖嗖嗖,城头羽箭开始往下疾射。
讨逆军占据高处,往下平射,射程又远,箭头落下时又沉。
噼里叭啦一阵弦响,“啊”刘湍阵中又是惨叫不止,好多人被射中。
这时刘湍就有点着急,因为前面第一波还在上城,他们这个卫的人都在距离城门八十步和一百步之间。
对方很多箭是射到他们这里,不时有人中箭,如果射中要害,必然倒地。
当然,大部份箭支,都是对着攻城的人射。
刘湍看了一会,突然看出端倪。
“不要射箭,不要射箭。”
他的阵中有箭手迫不急待,往前走几步支援攻城的第一阶队,往城上射箭,但因为距离有点远,不是箭箭能射中。
每当有人射箭,城头就有箭射过来。
刘湍叫了之后,部下箭手纷纷后退,果然,城头也不射他们,专心射攻城的。
刘湍瞪着眼睛看前面,那云梯上的人像下饺子似的,一个个从天而落,上去一个掉一个个,上去一个掉一个。
有些人落地之后,发现没事,还会被叫着重新上去。
还有人掉下原本只受轻伤,但没等他起身,上面又掉下一个,狠狠砸在他身上,直接把他砸成重伤。
“真特娘残酷。”刘湍上次在北平是参与守城,人在城头看不清下面的情况,这次是攻方,看的清清楚楚,瞬息感觉到攻城战的残酷和可怕。
半个时辰不到,那云梯下面堆积了大量的尸体。
刘湍还看到经验老倒的军士们,把掉下来摔远处的尸体都堆到云梯四周,一来可以固定云梯,二来可以当肉垫。
突然。
扑通,有个军士都爬到垛口附近,还是被捅了下来。
只见他一声惨叫,从天而落,扑哧一声,掉在一具尸体上面。
那尸体的嘴里哧的一声喷出一大堆不知什么东西。
刘湍远远的看到,差点吐了。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五十步内。
第一阶队五千多人消耗近五分之一。
但没有接到后退命令,所有人不敢后退,余下的官军继续往上爬。
刘湍很快发现一个很好玩的官军。
这官军每次爬到一半,然后会找机会,啊的一声,从上面跳下来。
四周都是肉垫,他多半没事,然后会被叫重新上去。
但他又排在数人之后。
等他爬到中间,他啊的一声,再次掉下。
然后又被叫重新上去,又排在数人之后。
三四轮后,这家伙还没死,还在循环。
真是个大聪明,刘湍看的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这家伙运气就到这里,再一次从上面掉下后,这家伙骂骂咧咧的起身,刚要说什么。
嗖,头顶一个官军飞快坠落。
卡察,身体正好砸在他脖子上。
这家伙倒下之后再也没起来,活活被自己人砸死。
接半个时辰之后,刘湍已经进入三十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