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看了眼陈刚。
陈刚心领神会:“我出去看看。”
陈旭家人的话,陈刚都认识,但他不相信,怎么可能到万里之外的吴哥王朝来。
这可不是千里,已经快是万里了。
陈刚出去没一会就回来了,他捏着鼻子,似乎刚才闻到很臭的东西,脸上表情也很厌恶。
看到陈旭后,赶紧低声道:“特娘的,京师锦衣卫找到这里来了,说有陛下密旨。”
“草。”陈旭大爆粗口。
不多时,有人被带进来。
“锦衣卫百户骆海山拜见云阳伯。”骆海山看到陈旭,几乎泪奔。
陈旭也不可思议看着他。
骆海山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破乱不堪,比难民还不如,全身更是散发着一阵阵恶臭,身子骨又瘦又小,要不是他有锦衣卫腰牌,陈旭差点以为是乞丐。
“你——伱怎么过来?”陈旭真是不敢相信。
骆海山哭道,他原本从江南上船,想去交趾,但半路上被福建汉王水师截住,汉王水师船上装了一种炮,打的很远,威力很猛。
他们的船顶不住,自己就跳海了,其他人全降了。
他醒来后居然发现自己没死,漂浮到岸边,后来他才知道已经进福建,到了福宁州。
他花了很大功夫,联系到当地隐藏的锦衣卫,然后打听到了一艘去交趾的商船,趁黑爬进去,躺在货仓中。
骆海山此时表情有如崩溃,说那船里装的丝绸和茶叶等物,他带上船的食物和水吃完后,饿了就直接生吞茶叶,渴了喝自己的尿,差点渴死,中间有天晚上实在受不了,才偷偷摸摸出去,弄了点淡水和食物,苟延残喘活到交趾。
到了交趾发现陈旭不在,而且交趾的明军全是汉王的人,严防细查外地人,没船的商人,都被列为怀疑目标,有船的,没经过福建港审核,也要被抓起来。
骆海山没办法,不敢进城,在码头转了几天,终于等到有到吴哥城的船,又是和上次一样,躲进船底仓库,这才到了吴哥城。
陈旭和陈刚听的面面相觑,然后相互对视一眼。
陈刚心里却是在想,你为什么不死在海上?
没错,陈刚宁愿这家伙死在海上。
骆海山说到这里,陈旭不动声色的问:“你说你有陛下密旨?”
“有,有,云阳伯等等。”骆海山把扎在头上的发束缓缓解开,在陈旭陈刚的目瞪口呆中,用手摸了几下,突然用力一撕。
“啊”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哧啦,陈旭感觉他头皮都撕没了?
后来才发现是用米糊粘在头发里面的。
骆海山这下披头散发,更像叫化子。
密旨递到陈旭面前,陈旭也感觉到一阵恶臭,他强忍着,拿起密旨,看了看后,确定是皇帝的东西,这才走到一边,扑通,对着大明京师方向跪下。
当然,方向对不对,他现在也管不着了。
骆海山看到云阳伯跪下,脸上的表情缓缓舒张,放心不少。
陈旭打开密旨,里面只有短短几个字:“速回,寻机云南。”
意思是让他领兵回来,往云南打。
朱棣写密旨时,不知道陈旭在哪,所以只说速回,然后寻机往云南打。
“陛下的意思,请云阳伯带兵回交趾,然后通传交趾,汉王造反,尽量带领所有兵马,攻打云南。”骆海山道。
“臣遵旨。”陈旭重重跪下磕头,满脸无奈。
他起身后,转向骆海山,想了想后又问:“锦衣卫就你一个人过来?”
“是的呐,我能活着到这里,已经不容易了。”骆海山苦笑。
“有没有见过其交趾和吴哥城的他人?”
“当然没有,陛下只信任云阳伯。”
陈旭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之色,但稍纵即逝。
“密旨的确是陛下的。”陈旭道:“但现在形势有些不一样,很多军中大将,都被沐平山,或者说,被汉王拉拢,这件事,我要从长计议,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轻举妄动。”
“我们大军在外,一旦起了动乱,吴哥王朝趁势大举反击,我十五万大军可能全军覆没。”
“末将明白,一切听从云阳伯的吩咐。”骆海山道。
陈旭这时看向陈刚:“带骆百户下去,好好吃一顿,洗个澡,再休息下。”
不料骆海山道:“不用麻烦云阳伯,请云阳伯,给点银钱就行,吴哥城里什么都有,末将自己会解决。”
陈旭心中微动:“如果要联系你?”
“云阳伯东院墙上,竖根木头就可。”
“好,就这么说定。”
陈旭深深看了眼陈刚:“陈刚去取些银钱给骆百户。”
“喏。”陈刚转身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