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的位置大概在太和山和官军中间偏南一点,他看太和山本方兵马很清楚一点。
此时他正观察官军出来的方向,官军还是老套路,基本都是一个卫一个所的在一起,衣甲都不够统一,看起来挺奇怪的。
朱高煦一边看官军阵形,一边低头看地图。
附近的地图,朱高煦派人不止画了一两次,重要的山川河道全都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说比官军还要清楚。
那朱能以前都没来过湖广,更不用说广西,朱能恐怕对桂林附近一无所知。
太和山东面是太和江,北面是黄源水,这位置对进攻方的官军很不利,因为他们赢了还好,一旦输了,后是黄源水河,几十万大军根本来不及登船撤退,更来不及过河。
反观朱高煦这边,万一打输了,直接往太和山南面撤退,后面一马平川,毫无难度。
当然了,朱能可能根本没想过会输。
他拥兵三十五万,两倍于朱高煦,来势汹汹,所以根本没有输的概念。
“走,去黄源水河。”朱高煦看了会后,大手一挥,带着人马下山。
周虎、贺如虎、宋猛等将很快聚集到他身边,朱高煦聚集两万骑,轰隆隆,绕过马浪往黄源水去。
接近黄源水时,他们遇到官军大量哨骑,但他们兵马众多,官军哨骑也只能步步后退,等到赶到黄源水和太和江的交界处,只见平坦的河坝上,无穷无尽的官军步骑,正陆续往南。
现场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还有大量的马车。
朱能全军是坐船过来的,各种辎重,有一半卸在永福县,有一半都直接到了前线。
现场的江面上全是船,船帆蔽江,连绵十余里。
朱高煦昨天收到的消息是官军已驻扎在太和山二十里外,现在看看,当时只有部份官军到了,所以这个时代没有望远镜,很多时候,双方兵马数,和动行,只能靠猜。
“宋猛。”
“末将在。”
朱高煦叫来宋猛:“我给你留一千骑兵,一会和官军打起来,你找机会,把官军在江面上的船烧一部份起来,主要是断他们后路。”
“诺。”宋猛咧嘴笑道:“大王放心。”
这时有哨骑过来报告,官军大股骑兵逼近,朱高煦赶紧转身,带着兵马扬长而去。
对方也应该知道他们是查探消息,没有进入决战,并没有紧追不舍。
此时双方都在试探,观望,但双方主力还没有遇到,所以并没有大规模爆发冲突。
大约一个时辰后,官军步兵主力已经接近太和山十里之内。
而讨逆军的主力也远远离开山脚,在十里外。
双方主力步骑进入五百步内,相互间都能看到对方。
官军因为兵多,阵形也是越走越宽,摆开了阵仗越来越大,从王忠山上看去,官军正面前排差不多有四里宽。
瞿陶站在王忠身边,小声道:“官军大概有四里宽,按人数算算,阵形也就十里长。”
王忠瞪着眼睛,回头问:“怎么算的?”
“四里宽算两步一人,一排一千多人。”
“四十万大军就四百多排。”
“加上辎重,战马和其他物资,有十里长差不多够用了。”
瞿陶见王忠还是一脸不信,只好道:“这是大王的算法,毛估估。”
王忠想说,打仗岂能毛估估,不过瞿能说是朱高煦算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咱们得把他们压缩到两里内。”王忠道:“尽可能的压缩他们。”
“传令,准备迎敌。”
“王将军,我下去了?”瞿陶这时道。
王忠犹豫了下:“你要小心。”
“放心。”瞿陶哈哈一笑,很快从山上下来。
汉王给了他一个卫,所以瞿陶现在带着五千多人。
下山之后,他马上来到自己的卫,他这个卫是原云南的越州卫,越州卫是最早参与集训的,卫里小旗以上的军官全都经过半年以上的轮训,全卫士兵也经过两年以上的队列训练,可谓是讨逆军的精锐。
不过随着朱高煦打进广西,招降了很多卫所兵马,所以又分流出一部份。
现在瞿陶这个卫,有三分之二是原越州卫精锐,三分之一是新加入的兄弟。
他赶到现场时,现场正有军官在喝斥:“站好了,不要动,都不要乱动,等命令。”
兵士们分队列站好,横竖笔直,场面还是比较好看。
他抬头看看四周左右,讨逆军十余万兵马,有七成都在山下,无数个大阵,连绵数里,正与官军对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