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轮一窝锋加连绵不断的箭雨,让官军骑兵受到惨重的打击,最少两千骑以上永远的倒在地上。
因为倒在地上的战马和人太多,后继骑兵冲上来时,已经无法顺利通过,加上前面还有马车阻挡,现场变的更加的混乱。
前面的冲不上,后续的更上不来,还要不停的被讨逆军的弓箭远程打击。
但这波官军的冲锋足足有三万多人,除了一万多骑兵外,还有两万步营在后面。
虽然经过数轮沉重的打击,但总体主力还在,损失约三四千左右,如果还有士气,能冲上去,未尝不能反败为胜。
薛禄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兄弟们不怕死,继续往前冲,叛军肯定抵挡不住。
但就在这时。
“呜”突然在他身后,一声沉重的号角声,响破天际。
薛禄不可思议的转过身,只见遥远的地平线上,一波黑影缓缓出现,接着那黑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平安带着一万骑兵绕到他后面。
之前薛禄手上有一万多骑兵加两万步营为机动预备,所以平安也按兵不动。
等薛禄孤独一掷,全部派出去后,突然率骑兵出现。
与此同时,盛庸手里的另一万骑,包括一直隐藏在普定县里的五千骑和外面的五千骑也同时往阵外集合。
薛禄一直以为对面只有五千骑兵,没想到盛庸这么鸡贼,还藏了五千骑在县城里。
他更没想到身后会突然出现一万骑。
又惊又怒的薛禄回头厉声对心腹道:“这么多骑兵哪来的?咱们的哨骑呢?”
心腹部将结结巴巴:“并没有收-——到哨骑-——任何消息啊-——”
战场上如此的混乱,很多时候,消息并不能准确的传到,靖难中燕军和南军相互打对方屁鼓的事情太多了,燕军被打过措手不及,南军也有。
只是通常大伙手上都有预备部队,哪怕突然背后有敌军出现,也能分出一批兵马来应对。
薛禄第一次统领大军,没想到就遇到这样的事。
此时他已经知道大事不妙。
前面冲击对方中军大阵无果,对方突然在后面出现这么多骑兵,并且前面右翼,还有骑兵出来列阵。
这是大决战的时刻,也可能是官军大败的时刻。
薛禄这人聪明的时候就是该跑的时候,一定会跑。
靖难中他被南军抓过一次,然后立马认怂,表示投降,先活了下来,然后寻到机会,就跑回燕军那边。
所以薛禄一看大事不可为,立马道:“传令前面,后阵变前阵,前阵负责断后,全军撤回平坝卫。”
“周天根,你立刻快马回贵州,请顾将军坚守贵州,等朝廷湖广的援兵到了,再来求援。”
“喏。”
薛禄立马做出一系列的安排。
先是让仅余的骑兵负责断后,阻挡叛军骑兵,然后召集所有步营回防平坝卫。
就在他下令的同时,讨逆军已经开始发动全面反攻,平安的骑兵从后翼冲上,盛庸那边的土兵,则推着盾车缓缓前行。
薛禄还没见过打仗推着盾车前行的,后发现对方这么干很稳。
如果官军现在再反击,土兵们立刻倚盾车为障碍,原地防守,如果官军还是退,他们就推着盾车步步压迫官军的空间。
盛庸现在打仗就是稳,因为他知道,不可能和靖难一样,再输一次了,他和平安,都输不起。
所以官军溃败时,他并不急着掩上去,而步步为营,一步步压迫。
此时的战场上开始越来越混乱,巨大的战场上,官军各部正在有序后退,各部前营在断后,后营疯狂往平坝卫退去。
平安的骑兵从侧后方绕过来,然后像蒙古骑兵一样,沿着外围,一边跑一边射,并没有强攻官军步营。
靠近思腊河南岸的一队官军正在小跑集合,这队官军大概有两三千人,原本五千多人的方阵,打到现在只余下一半左右。
他们刚刚从前方撤下,迎面看到平安的骑兵冲了过来,领兵大将立马大呼小叫:“稳住,稳住,集合,不要跑散——”
众官军刚刚站稳,前锋骑兵已经冲进五十步内。
接着“射。”
双方几乎同时射箭。
官军这波步营中也就一两百箭手,但对面呼啦啦的一下,铺天盖地,最少两千箭支射了过来。
“特娘的。”领兵大将看到满天箭雨,眼前一黑,差点吐血。
这就是靖难中朱高煦的老套路,他的兵马永远人人都带着弓和箭。
下一刻,叮叮当当,和下雨似的,箭矢纷纷落在官军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