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瞪着他,心想,我不愿意又能怎么办,你特娘在汉王那边,我难道把你抓起来?
顾兴国老婆儿子又没来,肯定在汉王那边。
“西平侯助汉王起兵,汉王答应他什么了?”顾成这时问。
“封王,云南王。”顾兴国道。
顾成嘴角微抽,朱高煦真是舍得啊,只要支持他,啥都敢开口。
大明还没有异姓王的先例。
“你呢,劝说成功,有啥好处?”顾成笑问。
“最低也是个侯爵。”顾兴国道。
顾成在朱棣手上就封了侯爵,朱高煦上位,顾成的侯爵肯定要取消掉。
等于是一换一,顾家没啥好处啊?
“爷爷的侯爵也留着,只不过要换个称号。”顾兴国赶紧道:“以后由长子长孙世袭。”
大明的爵位,通常是长子长孙世袭,当然也要看情况,如果没儿子的时候,也会换人。
比如沐晟西平侯之前,就由他哥哥沐春世袭,沐春因为死的早,没有儿子,这才传给弟弟沐晟。
听汉王这意思,顾家以后一门双侯,顾成长子一系有侯爵,顾兴国这系又可以有侯爵。
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顾成笑道:“汉王真是舍得,不要钱的大饼,画的一个又一个,大明的规矩,全被他破坏。”
大明没有异姓王,更没有一门双爵,朱高煦全给创新了。
顾兴国道:“爷爷相信兴国,汉王在下一盘大棋,成功之后,爷爷必然能感受到汉王的英明,兴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历古以来,中华史上,唯有汉王,可称颂千古。”
顾兴国现在好像非常崇拜汉王,赞不绝口,称颂千古都说了出来,更说冠绝历古。
顾成有点动容,汉王似乎在孙子身上施了术法,把他忽悠成这样。
他想了想,缓缓道:“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一将功成万古枯,历古以来的王朝大业,通常都要在战场上见真章,当今陛下靖难之战是,汉王的讨逆之战也是。”
“如果他在贵州战场上打败薛禄,我自然双手赞成,如果他输了,当然什么也不用说,好孙子,你以后,就安心做个普通百姓算了。”
“爷爷有这句话就够。”顾兴国大喜,似乎对大败薛禄很有信心。
顾成神色一动,脱口问:“对面主将是谁?”
顾兴国脸色古怪,想了下:“陈将军和高将军,都是汉王亲信,兴国也不熟。”
说罢低头,眼神躲闪,有点不好意思。
特娘的,顾成就知道孙子在骗自己,肯定知道对面主将是谁的。
但没想到孙子居然连自己也不信任,不由暗暗苦笑。
六月二十日,薛禄不等湖广的援军,召集兵马出城迎战讨逆军。
他留顾成及一万兵马守城,带出去八万三千官军步骑,其中步军七万,骑步一万三。
贵州多山,所以骑兵不多,主要以步营为主。
贵阳与永宁州不过三百里,薛禄的兵马出城没多久,盛庸就接到消息,立马也整顿兵马,往东迎战。
薛禄肯出来野战,盛庸大为意外,原本他就没打算攻城,因为他带了五万土司兵,汉军两万(全是骑兵,都不是攻城的料。
盛庸在永宁呆这么久,主要是为了从云南运送物资,和整顿四周投靠过来的土人,原本计划六月底东进,以绕过贵阳去打镇远府,引诱薛禄出来野战。
现在薛禄主动出击,正合他意。
双方似乎有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来到思腊河边。
古代打仗都是这套,驻军一定要有水源,安顺州西北方向,就是思腊河。
后世天启时,明军讨伐水西罗氏,就是渡思腊河往西北方向去。
思腊河北段三岔河在贵阳西,西段一直连结到四川,东西连绵上千里。
薛禄从贵阳出来还是比较方便,步骑走陆路,很多辎重走水路,在平坝卫以西下岸,大量的物资,粮草被集中到平坝卫,全军八万多人,号称十五万,也驻守在平坝卫四周,思腊河南岸。
薛禄的兵马先到,两天后,盛庸好像和他约好一样,也带着七万兵马来到普定县。
盛庸一共七万兵马,另有一万土司仆从跟随运输辎重,普定县东南就是普定卫,里面的卫所官兵早就和薛禄一起跑到贵阳,现在就在平坝卫。
所以盛庸占了普定卫,把物资粮草放在普定卫,七万兵马驻在普定卫以西,同样是思腊河以南。
此时双方后勤大本营距离仅八十里,两方前锋军营距离约六十里。
大战一触即发,贵州省内各大土司都瞪着双眼看着双方,很多土司还派暗哨到现场查看双方交战。
这段时间,为了了解讨逆的兵力分布,薛禄再次派了大量的哨骑,但盛庸这边哨骑更精锐,层层布置,把薛禄的哨骑赶在三十里外,根本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