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清身上穿了三层甲,利箭射中的都没有要害。
这下重摔倒是把他摔的头晕晕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谭清缓缓摇了摇头,伸手撑起自己的身体。
抬头看去,几乎泪奔。
战场上到处都是哀嚎声,他身边空无一人,所有冲锋上来的官军骑兵皆被射倒。
从一百步外到他身后,一路上全是受伤倒地的战马和军士们。
更远的远处,约四百多骑已经停止冲锋,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这些人,明显准备投降朱高煦的。
“叛徒--”谭清不甘心的怒吼,如果这四百骑也跟着我一起冲锋,必然可以杀出重围。
他自己已经距离周虎不到二步远。
周虎这时咧嘴一笑,慢慢走到他身前。
“谭清,特娘的,你打仗还用靖难老一套,只知道冲冲冲,有个屁用,时代变了,现在是汉王的天下。”周虎哈哈大笑。
“嫩尼娘的。”谭清破口大骂,正要起身。
周虎一个箭步上去,叭,一脚把他的脸死死踩在地上,重重的巨斧也压在他的背上。
“唔”谭清被周虎踩的一动不能动,冰冷的地面,让他产生了无穷的羞辱感。
但更羞辱的事又来了。
“tui”周虎一口口水吐在他头上,笑道:“什么总兵官,还不是像狗一样,被老子踩在地上,来人,把这狗东西先绑起来,回头杀进京师,把他们谭家,一起砍了。”
“喏。”众军士一拥而上。
永乐四年五月中旬,借着当地土司的掩护,朱高煦全军十二万人马,悄悄包围南宁卫,天亮后谭清才发现,率两千余骑突围,全军覆没,南宁卫都指挥同知以下,约有八千人直接降了。
朱高煦还是老套路,先让靳荣和钟得全区分哪些是谭清之后升任的,凡是这两年新升任的百户以上,皆斩。
原靳荣当指挥使时,就是军将的老人,只要没得到重要升迁的,就可以留下。
他不在乎这些人是好是坏,心向建文还是朱棣,因为他需要腾出更多的官位,从底层提拔更多的人,从而保证这些人对自己的忠心。
所以有时候杀官将,就是为了腾出官位,并不是因为他们是谁的人。
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通常砍了一个千户,可以依次提拔好几个人。
所以朱高煦这么一砍,至少能提拔上百人,立马可以将这支兵马牢牢控制在手上。
当然,仅靠提拔还是不够的。
他都是老套路,量田分田,把南宁卫四周的军田分田到户,以后只有汉王十抽一的税。
明末一个千户所的田,基本就集中在千户和副千户等重要官将手上,底层军户啥财产都没有,所以毫无战力。
现在朱高煦一边打一边分田,确定了大伙的私有财产。
最后再发一波银子,每月涨薪五钱,虽然比较少,但加上分田,足以便大伙死心踏地为汉王效命。
朱高煦打下南宁卫后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横州那边有人跑出去,很快整个广西就会知道,此时他一边下令到处传檄文,一面在南宁卫整顿兵马,等着广西的官军兵马集合后,一举击破。
同时在各土司的帮助下,大量的物资和辎重,从云南广南府进入广西,再进水道,由船运到南宁卫和横州。
当天战后,那氏那川找到朱高煦,跪下请罪,那氏一战崩逃,方阵被官军骑兵击破,那川也知道打的不好。
朱高煦却好声安慰他:“这些都是卫所精锐,不是安南的山民越军,那谭清更是靖难大将,骑兵比你们步兵还多,那兄弟不用自责,胜败是兵家常事,以后加强纪律方面的训练即可。”
那川立马道:“还请大王为咱们的儿郎们训练一番。”
朱高煦道,我会安排,但那氏有重用,暂时不用。
那川下去后,段关山接到命令,来见朱高煦。
原锦衣卫百户官,段关山,因为投效有功,说出很多军中锦衣卫密探,现在已经是汉王护卫千户段关山。
“拜见大王。”段关山上前拜见。
“你组织一批军将,把南宁卫八千降兵,和广西各土司中抽取五千精壮,在此练兵。”
“末将领命。”段关山一听就乐了,他现在很喜欢练兵。
当年在集训卫,他被苦练了三个月,现在想想还是很辛苦,所以后来在集训卫当教官又干了半年,练别人的时候爽的不得了。
现在朱高煦把南宁卫八千降兵,加各土司中抽取五千精壮,在南宁卫集训练兵,正合段关山心意。
当天下午,王忠派人来报,驯象卫被打败的官军又来攻打驯象卫,被王忠重创,而武缘所的官军没等到谭清的兵马,调头就跑回武缘所,也没呆多久,又收到消息南宁卫被破,立马全所逃向柳州。
十六日,朱高煦来到横州,带部分兵马与王忠合兵一处。
王忠告诉朱高煦,李远在广东,会从封川打梧州,梧州是广东进广西最重要的水驿战,夺取梧州后,他们往东打下浔州,立马就连通了广东广西两地,从广东过来的兵马也好,物资也好,可以源源不断从水驿道进广西,支持他们。
如果广东有变,他们也随时可以从广西进入广东,支持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