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历史中,明军攻入升龙时,因为张辅是主将,他的想法和朱高煦一样,所以下令好好捞一笔,于是明军“并大肆掠夺,掳掠女子玉帛,会计粮储,分官办事,招集流民。为久居计,多阉割童男,及收各处铜钱,驿送金陵”。
所以说张辅是个人才,比朱高煦还狠,他把安南童男都阉割,然后送到京师当宦官。
明初明军经常这么干,打蒙古打云南打麓川都是如此,像郑和,亦和哈都是这样当宦官的。
但现在张辅不是主将,他没敢下这个命令,所以全军整顿,补充了粮草后,继续往胡氏首都清化方向攻打。
他生怕朱高煦过来抢功,下令所有明军抢到的船只跟随同行,不留给朱高煦,然后快马加鞭往清化去。
此时胡氏皇子胡元澄领军退守黄江(在今越南河南省的一段红河,与胡季犛、胡汉苍会合,等待合击明军。
五月中旬,朱高煦带着四万云南来的兵马,慢慢吞吞终于来到升龙。
他这路兵马一路上几乎没啥硬仗,但是如同蝗虫一样,每经过一个安南城镇,必然清扫一空,能抢能拿的全部抢走,很多安南百姓也统统被带走,并且都说这是张辅将军下令干的。
他在云南带了很多懂汉语和越语的人,又在当地征招的一批投降派,然后每到一处,都宣传张辅将军下令办事,把张辅的名字,在红河平原四方宣扬。
北路军把升龙以北家中人口较多的统统带走,男的拉回云南屯田挖矿,女的种甘蔗。
所以五万兵出入安南,现在只有四万兵马在身边,还有一万兵马(主要是土司兵)正在源源不断,把抓到的安南人往云南送。
这下简直是如同后金入关,赤地百里,朱高煦这么干,安南人就倒了大霉,从河口沿着红河到多邦城这片,几乎看不到有安南人还在,要么逃了,要么被抓了。
当北路军来到升龙城时,那氏的那荣、侬氏侬郎金,陶氏陶吉,李氏李峰,刀氏刀寻海,五位土司首领都是眼睛大亮。
朱高煦这时指着身后道:“沿着红河这带,是安南最好的产粮地之一,土地肥沃,物产丰美,如果诸位土司能迁民到这里占有,将来都能壮大,且福泽后代,本王把这边百姓迁走,带回云南,就是想把这肥沃的田地留给诸位头领。”
诸土司俱是神色微动。
谁都想自己的地盘变大点,这五大土司地盘都是紧紧相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不是明廷在云南,早就打起来了。
现在安南这边出现这么大片无主的好地方,又距离他们这么近,当然是好事。
那氏那荣马上道:“若朝廷能真正控制这里,不让安南复国,我们迁些族人过来,当可永久占据。”
其余土司纷纷点头称是,大伙就怕安南人再打回来。
虽然原土地上的安南人大都被朱高煦迁到云南,但升龙以南,还有大量的安南人在。
“放心,这次朝廷肯定能镇住安南。”朱高煦道:“到时我会向朝廷上奏,为你们封地。”
“多谢汉王。”几大土司面露激动之色。
只有边上的西平侯不动声色,心想,到时朝廷肯定不同意,然后汉王义愤填膺的为他们做主,汉王这个套路,真是得心应手。
进入东都升龙之后,朱高煦继续下令干这事,但升龙人口比较多,有几十万人,肯定不可能全部带走,于是朱高煦下令先劫富户官员,将升龙所有富户全部洗劫一空,所有富户和官员全部抓走,带回云南,东都王宫的财富当然也没放过,接着开仓救济因战乱而产生的安南流民,并给穷苦的百姓们,发放少量的钱财,用以生存,安抚人心。
历史上明廷把安南攻占,设为交趾布政使司后,张辅前脚带着兵马走,后脚安南就有人起来造反,迫使明军二次南下,屡次征讨,陷入长久的拉据战。
之所以有人再次造反,就是因为还有大量的官员和富户们做领头人,官员和富户们比较容易拉起人马,鼓动民心,所以朱高煦把所有富户洗劫一空,所有富户官员全部带走。
安南普通百姓没有人带头,基本不敢干这事。
此时的升龙城大门紧闭,明军瓮中捉鳖,且很有套路,西平侯是一路上跟着看朱高煦怎么干的,越看越心惊,越觉的朱高煦也不是东西。
明军用越文和汉语两种语言到处张贴告示,先控诉了胡氏政权的不合法性,然后把胡氏所有的官员定性为反贼,接着让人举报,带路,谁举报和带路,将会得到明军抄家十分之一的奖励。
如果查抄官员家里一万两银,带路党可以得到一百两。
告示里还指责富户们对胡氏政权支持银粮,同样属于查抄的对象,欢迎大伙踊跃举报,凡举报者,同样会得到富户家里十分之一的财富。
最后公告里赤果果的在提醒他们,这十分之一,包括一切东西,伱们可以选择拿官员和富人的银子,种他们的田,或玩他们的女人。
一时间,升龙城彻底沸腾起来,无数底层和百姓,甚至官员们的家仆,富人的奴隶们纷纷挺身而出,光荣的加入带路党。
然后朱高煦就派出土司的兵马,让他们上门去查抄,所有查抄的财富和物货,包括人口,全部集中起来再分配。
上门查抄的全是土司兵,并且夹着会有汉语和越语的当地带路党,朱高煦要求带路党一边带路一边说,每到一户人家,都要高声大叫。
“我们是明军大将张辅的兵马,奉命讨伐胡逆乱党,跪下不杀。”
于是,升龙城里此起彼伏,到处都是这样的叫声。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明军大将张辅下的命令。
西平侯看着朱高煦不要脸的往张辅身上泼脏水,简直匪夷所思,他是知道朱棣很不要脸的,也很有套路,但现在看看,和朱高煦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
沐晟不由私下问朱高煦,事后张辅找上门来,责问怎么办?
朱高煦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又不是我说的,他找我干啥?”
这都是当地带路党说的,关我屁事。
反正朱高煦就是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表情。
这都是和朱棣学来的,朱棣当着他面说世子多疾,当了皇帝还能装没说过。
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