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何二牛上前抱住老爸,让黄樱快走。
黄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只能含着泪道:“何大伯,你们父子今天帮了我,我永远会记在心上,如果春晓能活下来,将来,必然百倍千倍的奉还。”
“信你的鬼的,你这骗钱的玩意。”何铁柱当然不信。
但不信也没用,儿子死死抱着他,黄樱则向他们深深躬了个身,转身抱着包裹快步离去。
“啊呀,气煞我也。”何铁柱眼前发黑,几乎晕倒。
替儿子娶老婆的钱,全没了。
黄樱快步离开下保村,一路上不时看到船厂的人在四周查看地形,还有很多官员和官兵出现。
她心里有点慌,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全家男性被诛,女性进了教妨司。
她跟何二牛进过京师几次,都是卖鱼,现在就沿着记忆往京师去。
走了没一回,突然发现身上有股腥臭味,这才回过神来,何二牛整天和鱼在一起,这包裹里都是一股难闻的鱼腹味。
但黄樱并不在意,依然背在背上,然后突然弯腰,在附近的地沟上,找了点湿湿泥土,往脸上抹了抹了,顿时她就变成一个又臭又脏的丑丫头。
等进了京师后,黄樱先找了个客栈住下,也没敢把脸洗的太干净,脸上总要留些泥灰才敢出门。
她先去老家看了下,发现已经被人占了。
朱棣把黄府赏赐给了火真,火真之前嫌弃家里房子小,朱棣得到消息,立马赏赐给火真。
南京城这么大,黄樱却找不到一个熟人,也不敢找熟人。
犹豫一番后,黄樱准备第二天去云南。
因为她已经知道,朱高煦被封汉王,就藩云南。
但身上仅十几两银子,她又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到云南,都是个问题。
可她没有犹豫,还是下定决心要去云南找朱高煦。
出发前的一天下午,黄樱来到洞神宫。
洞神宫和以前一样,外面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游人。
黄樱呆呆的看着洞神宫外的一切,脑海里全是当天朱高煦陪着她的画面。
那天应该是黄樱出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朱高煦陪着她逛街,给她买花粉胭脂和珠钗,还带着她一起算命。
黄樱在那天是最高兴的。
可惜这样美好的日子,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了。
咦,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高高竖起的算命招牌。
“两位家世相克,命定阴阳,原本姻途叵测,天各一方,但若两位能坚持自我,两心相愿,将来必定能修成正果。”
那算命先生的话再次回荡在脑海边。
黄樱忍不住走过去,她想看看还是不是以前的算命先生,想问问你算的命,到底准不准。
不料等她走过去一看,却好像是个即陌生又熟悉的人。
她盯着算命先生,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就在这时,那算命的也注意到她,也死死的盯着她。
两人对视了好久。
算命突然狂喜:“黄小姐。”
黄樱惊恐的看着他。
“我是宋长林啊,汉王的部下。”宋长林一把摘掉算命的帽子和下巴下面的胡子。
黄樱脸上的表情从惊恐到欣喜,然后再也忍不住了,哇,直接当场哭了出来。
过去一年多她在长江边过的很辛苦,但看到宋长林的那刻,她觉的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是——是汉王让你在这里等我的吗?”黄樱大哭道。
宋长林表情有点异样,但马上道:“汉王说黄小姐可能没死,让我在这里等着,黄小姐若是没死,一定会回来的,一天等不到等一天,一年等不到等一年。”
黄樱顿时哭成了泪人。
宋长林赶紧上前安抚:“别哭了,这是大街呢,走,走。”带着黄樱赶紧走。
宋长林收拾一番,把黄樱带到他们所购的民房。
民房里住着一家老小,有五口人,有老头,也有少年。
老头看到宋长林带回来一个女人,很奇怪。
宋长林把老头拉到边上,小声道:“是黄子澄女儿黄樱。”
“啊,她没死。”老头喜道。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陈文的父亲,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