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掌柜,不要再喝啦,再喝你要醉啦。”沐平山这时劝朱高煦道。
“我没醉,我还能喝。”朱高煦拍着桌子叫道,神态有点张狂。
“高掌柜爽快。”思氏有人赞道。
思行法叹道:“高掌柜好酒量,若我父亲尚在,当可和高掌柜一拼上下。”
思氏中突然有人道:“当年你父亲在世,麓川平缅宣尉使司,南压缅甸,北及德钦,东至定边,号令四周,莫敢不从。”
“那时起兵三十万,何等的壮观。”
思任法扭头看去,却是族叔思定法。
思定法突然提到过去的辉煌,现场思氏族人们纷纷感慨万千,思行法却是愁眉苦脸:“父亲把大业交到我手上,没想到却成现在这副模样。”
思任法看了冷笑,长兄完全没有其父气势,更没有一点野心,现在有客人在,怎么能说出这种丧气的话。
“宣慰使此言差矣。”沐平山道:“现在的麓川,仍然是傣族首领,各方土司还是要给你们面子的,朝廷依然看重你们--”
沐平山替他吹了一波,但大伙都知道言过其实,现在可没多少土司愿意听他们的,到处离心离德。
“麓川这里是好地方。”朱高煦突然道。
刷,大伙纷纷看下他。
“我一路过来所见,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据兵而守,就算百万大军都无法轻易进入。”
思任法眼睛一亮,喜道:“那是当然。”
“你们听说没有,前两年安南变故,胡季犛取陈代之,立新朝为胡,国号大虞。”
在场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
谁也没想到,朱高煦上一句还在聊麓川,突然话题一转,说到他们隔壁的安南。
朱高煦好像没看到他愕然的神色,又自顾自的道:“安南弹丸之地,胡氏家臣贼子,都能称王,明廷还要册封他为安南国王,简直就是笑话。”
“。。”大厅更加的安静,很多人不明觉厉,但思任法的眼睛,更加的明亮起来。
沐平山这时拉了拉朱高煦:“高掌柜,你酒多了。”
“我没喝多。”朱高煦好像喝醉了,不满的看了眼沐平山,大声道:“麓川宣慰使司巅峰时带甲三十万,地盘几倍安南,依我看,胡季犛竖子都能称王,思头领更有资格。”
嘶,思行法瞪着眼睛,倒吸口冷气,一脸惊恐之色。
却见朱高煦又看向四周在场所有人,喃喃道:“另笑我喝醉了,其实我善观星相,我看诸位,将来都能封侯拜爵。”
朱高煦一边说,一边指手划脚,状态看起来好像真的醉了。
沐平山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陪笑道:“高掌柜今天喝多了,诸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扶起朱高煦往外走。
思行法强笑道:“都是是醉言,都是醉言,我们不会当真。”
“不是醉言,我可没醉。”朱高煦摇头晃脑:“大丈夫当虎踞龙盘,纵横于世,思头领若有心称王,振臂一呼,肯定是四方来投,群起呼应,明廷现在不敢打你,肯定得乖乖封你为王?”
思行法被朱高煦说的满脸通红,又惊又怕。
其他思氏族人都不出声,静静看着他。
“啊呀,高掌柜,别再说啦。”沐平山和周虎等人,连拖带拉,好不容易把朱高煦拖出去。
朱高煦好像醉的很厉害,一边被拖走,一边还在叫,思氏为王,诸位为侯,振臂一呼,四海归心。
朱高煦被拖走后,大厅里安静了片刻。
思行法心情很烦燥,他这个人在历史上数次派人去大明京师,被打发后,还没啥反应,就知道他性格有多软弱,所以此时肯定没有生气,只是害怕。
“高掌柜喝多了,诸位不要到处胡言乱语,哎,散了吧。”思行法最后长叹道。
思任法闻言立马起身,急匆匆走到门外,就听到身后有很快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去,原来是族叔思定法。
两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眼,然后一言不发,快步往沐平山和朱高煦的方向而去。
等到了这边院子,看到沐平山刚从屋子里出来。
沐平山见两人过来很意外:“两位?”
“高掌柜醉的厉害不,我们来看看他。”
沐平山想了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