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本来想说,给我五千骑,我去把燕军给打回白河对岸。
不过嘴巴张了张后,还是闭上。
他都懒得在李景隆面前说话,燕军才来了五千骑,坐拥五十万大军的李景隆脸色吓的什么样?
而此时李景隆已经不敢说撤。
刚刚燕军没到,他们可以安然撤退,现在要是撤起来,搞不好就变成大溃败,万一燕军再打败陈晖,掩势而来,局面更加的难看。
天黑之前,陈晖带着残兵败将回到大营。
陈晖虽然回营,但带来了惨败的消息,这让李景隆心里更加的不安。
好在这会天慢慢变黑,燕军肯定不会立马攻过来。
李景隆一边布置大军,硬着头皮准备明天和燕军的大战,同时下令各营,当心燕军夜袭。
天黑之后,李景隆皱眉呆在自己大帐里。
帅案前有很多军报,来自各营和各地,都在向中军大帐,要粮,要炮,要辎重,要医官,甚至要马料,要兵员。
李景隆看着就烦,都向我要,都向我要,每天都要,我能变出来吗?
此时李景隆也有点后悔,后悔当天自己没有给瞿能足够的支持,不然我现在已经在燕王府里,说不得还能睡上燕王府的小娘。
但马上,他立刻又否认了自己的这个错误想法。
俞渊通一口一个曹国公,连大帅大将军都不叫声,什么玩意?
我先父是太祖外甥,先祖母是太祖的亲姐姐,我身份尊贵,大明勋贵,不配当个大帅大将军吗?你们以为我是纸上谈兵的赵括吗?
李景隆知道大部分军将都不服他,私底下都以为他是赵括。
所以他很容易就分辨出这些人,叫他曹国公的,多半心里不服自己。
曹国公是谁叫的?
京城中徐辉祖,齐泰、黄子澄,还有当今圣上才有资格叫,你们啥玩意?连声大帅大将军都不叫?
俞渊通是瞿能的人,他当然把瞿能也恨上,以为是瞿能故意。
所以破城的功劳,岂能让瞿能和俞通渊所得?
这么想想,自己不支持瞿能还是对的,没有做错。
要怪怪这天气突然降下来,要怪就怪燕军回来的太晚。
不过他相信,再给他几天时间,天气再好点必然能攻破北平城。
当晚李景隆都没睡好,生怕燕军夜袭大营。
好在一晚相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果然接到消息,燕军主力来了。
燕军如平安所料,数万骑兵星夜奔驰,从孤山那边渡过白河后,与朱高煦的兵马汇合,总数大概在八万左右。
李景隆没撤退是对的,当天很多将领纷纷大拍马屁,说大帅昨天没撤退真是英明。
昨天要撤退,今天肯定要被燕军追上,到时就是一场溃败。
李景隆在群呼后拥中洋洋得意,高昂着头,一脸不可一世。
当天上午燕军数万骑兵就到了郑村坝,接着双方开始大战。
和原历史差不多,战役开始之前,燕军以朵颜三卫精锐骑兵为先锋,连破南军七座大营。
但南军毕竟还是兵马众多,很快稳住阵脚。
双方相持不下,十一月六日打了一天,难分胜负。
后面几乎和原历史差不多,当天晚上,李景隆直接跑路,下令郑村坝附近的兵马轻装撤退,,丢弃了几乎所有辎重粮草,全部往德州方向跑。
此时负责围守北的南军都蒙在鼓里,等到燕军城中的兵马杀出来,和燕王的援军内外夹击,他们才知道自己的大帅已经跑了。
白河一战,南军再次惨败,死伤数万,被抓数万,失踪逃散上万,合计丧师十余万人,更是被燕军俘获两万多战马,这对原本骑兵就少的南军来说,无疑雪上加霜。
当天朱高煦的兵马跟在南军屁鼓后面一路追,追到沧州才回来,入目所见惨不忍睹,从郑村坝到沧州路上尽是南军战死的尸体,各路燕军都抢战功,路上见人就杀,拼命追击南军败兵。
朱高煦则下令大伙不要太快,路上看到南军就射箭,不得下马和追砍。
射中就记功,射不中,就留给后面的人射。
数天之后到了沧州,才接到燕王撤兵的命令。
众将陆续回到北平,最后一波人马回来时,已经是十一月十二日。
十三日晚,燕王在王府大设庆功宴,同时也是欢迎新近降随的大宁诸将。
朱高煦算着时间,大概酉时三刻才来到燕王府。
此时北平地区已经天黑,王府中却是烛灯高煦,灯火通明,燕王为庆功也是下了血本,很多地方都有宦官和侍女们手持灯笼,专门为客人照明指路。
朱高煦带着大将徐祥、李贤(骨颜三卫的蒙古人,取的汉名,来到燕王府。
他这前军左副将部下,也就这两人今天有资格出席庆功宴。
李贤是福余卫一个千户,蒙古名海拉拖里木,是福余卫指挥同知海撒男答奚的妻弟。
他被燕王分配到朱高煦的前军左路,带一千精骑,在打陈晖时,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李贤喜欢汉学,会说汉话,还取了个汉名,自从跟随朱高煦后,发现和高阳郡王很谈的来,高阳郡王对他很尊重,让他有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过他若知道,高阳郡王遇到很多人都会一见如故,不知有何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