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树扶着乔西进了东边厢房,坐在椅子上。
乔母脚下带着风,很快端了杯糖水过来,塞进乔西手里:“赶紧喝点。”
村里没什么物资,早些年不管是饿着了还是受了伤,都会让喝点加了白糖的水。
虽然现在物资比以前丰富了,但这个习惯还是保留下来了。
乔母心疼地看着闺女,多俊多好的闺女,受了惊吓不说,还被乔珠那个挨千刀的作践,真是气死她了。
乔西抿着嘴唇,喝了一口甜甜的糖水。
糖水很甜,她也慢慢冷静下来。
“妈,大嫂的肚子,刚刚见红了,被拖拉机送去卫生院了。”她抬起头,对着乔母说。
乔母脸色沉了沉:“我听说了。”
她和乔西一样,也在担心孙海兰的肚子。
虽然她打心眼里瞧不上孙海兰,但未出生的孩子毕竟是一条生命,她这个当奶奶的,怎么会不揪心。
刚才那么打乔珠,也有拿乔珠撒气的意思。
对此,乔母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别人家正难受呢,谁让她贱嗖嗖凑上来,不打她打谁。
乔西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嘉树看看乔母,再看看乔西,站了出来:“你们先别着急,我去借个自行车,去卫生院看看情况。”
“你别去。”乔西转向秦嘉树,说话的声音有几分着急。
秦嘉树怔了下,乔母也疑惑地看着乔西。
乔西抿了抿唇,声音压低了些:“你今天跑了一天了,该休息休息了。”
虽然她这会很难受,但她并不想发泄情绪。
尤其,不想对着秦嘉树发泄。
秦嘉树大清早上山下山,又去镇上找她,下午又上山下山,这一天已经够辛苦了。
乔母看着乔西思索了片刻,转身去厨房,把存在橱柜里的鸡肉盛了一碗,递到秦嘉树面前。
“给,拿上了回去吃,今天我们家有事,就不留你吃饭了,你先回吧。”
闺女要对秦嘉树好,她就算不喜欢秦嘉树,也不会在闺女面前表现出来,以免闺女更向着秦嘉树。
秦嘉树并不知道乔母的这点盘算,他摇摇头:“你们吃吧,不用给我了。”
他看出来,乔母这样的情绪,也不可能有心情再做饭。
不等乔母再说什么,他走出东厢房,径直走到院里的井旁边,甩着桶开始打水。
一桶接着一桶,放下绳子捞绳子,如此反复,将水从井里打出来,然后倒进水缸里。
乔父和乔南喂完家里的鸡和羊,走过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乔南快步上前:“嘉树哥,我来。”
“没事,马上完了。”秦嘉树推开乔南,打完了最后一桶。
乔父看着秦嘉树卖力干活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
这事儿要是放在其他时候,是值得乔家人惊讶甚至讨论大半天的。
因为在村里,默认人家小伙子给家里干活,就是有把姑娘嫁过去的打算的。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可这会儿,他实在是没心思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