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也马匹富裕,可以跟蒙古人那样配一人双马甚至三马不假。
但是,在战斗中,有甲不代表时时刻刻会着甲!瓦达克此前征战经历不多,是他二哥岳托因为内斗获罪被杀后,多尔衮为了安抚代善一系,才临时提拔上来的。
跟随阿济格出战后,瓦达克过去几个月在华北战场上,还真就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对手和激烈的抵抗。
他没赶上一片石大战,等他杀到李自成军脸上的时候,李自成军已经是一支精锐主力大半折损、士气堕落的人马了。最近两个月,在河洛,在开封,他都没打过那种生死硬仗。也就习惯了轻装急进,大胆包抄。
尤其最近这几天,阿济格交给他的任务,本就是前出包抄、剽掠分割南阳府东部诸县,他根本就不用攻坚,都是以穿插为主。
瓦达克习惯了之后,为了追求速度,自然会降低部队的着甲率,还能节约马力提升耐力,今天,是他第一次碰到硬茬子,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朱文祯的明军骑兵,却是一开始扮猪吃虎,也不呐喊,只是沉闷肃杀地往上冲杀,
若是换做经验更丰富不少的清军将领,看出这支明军骑兵不凡,或许会改用游斗的战术,以远程骑弓抛射拉扯为主,看出破绽再对冲。但瓦达克的轻敌,把这个机会白白葬送了。
多少年了,哪有明军骑兵能跟他大清对攻的!除了那个男人以外。
双方进入血腥的绞肉之后,清军被近距离贴脸火器大量杀伤、战力阵势崩溃的短板,很快就暴露出来,并被朱文祯抓住,奋力扩大。
不一会儿,这支清军骑兵就被朱文祯率先凿穿、分割成了两部分,虽然绝对伤亡人数不过数百骑,但却更加顾此失彼,连统一指挥逃跑拉开距离都做不到了。
清军军法严峻,若是主将失陷,属下却逃跑,就算活着逃回去也是有可能被处死的。若是这两千骑拧成一股绳,瓦达克率先下令逃,旁边的人还敢跟着逃。
但现在被分割了,那些不知道主帅死活的骑兵军官,哪里敢自行拉开距离?不怕军法从事掉脑袋么?这样一来,清军靠着中层军官随机应变自行拉开距离游斗的机会也丧失了,只能硬碰硬肉搏和贴脸对射到底。
朱文祯看到仗打到这个局面,就知道今天稳了。他也是直到此刻,才亮出了他战前和张兵备商量好的最后一条诡计。
“立旗号!把曹将军的旗号立起来!全军按战前吩咐的呐喊!”
朱文祯旁边的亲兵立刻展开几面巨幅的战旗,都是此前卷起来收好的,一时间,一片先声夺人的“曹”字大旗立刻迎风招展起来。
张煌言战前这么交代他骗人,倒也不完全是为了在战时打击敌人士气,而是为了战略层面的欺骗——
如前所述,朱树人离开湖广前,一再交代张煌言,想办法搞点战略欺骗,最好让阿济格误以为朱树人和他的主力一直还在湖广严防死守,没有东下救援南京呢。这样才好借阿济格之手,去连锁反应骗多铎放松戒备、轻敌冒进。
但具体怎么诈骗,朱树人也不是神,没法料敌先机那么远,只能是让张煌言根据情况发展随机应变。
而张煌言这几天根据最新战况具体分析,得出的诡计就是:如果朱文祯的骑兵有机会接敌并且小胜一场,就让他在追击时虚则实之地打出曹变蛟的旗号!
众所周知曹变蛟是朱树人麾下头号骑兵将领,也掌握着朱树人军中绝对多数的骑兵主力。他要是亲自在南阳府战场,不就等于朱树人的主力还在南阳?
张煌言本意只是战略层面的,可架不住实际使用起来,被朱文祯把效果最大化发挥到了战术层面,也算是搂草打兔子额外白捡的。
瓦达克的清军骑兵已经被分割陷入苦战,忽然看到对面明军打出了一堆曹字旗号,他们顿时也慌乱了,想起了两年前黄台吉还活着的时候,在黄台吉御营前遇到的那个恐怖的男人。
“原来是曹疯狗的骑兵!”
“***酿,细作不是回报说曹疯狗的主力跟着朱树人去增援南京了么?肯定是被骗了!”
曹变蛟的名声一亮,加上今天这明军铁骑攻势着实迅勐,招招猝不及防,清军被分割之下,各自脑补,愈发崩溃,不过半刻钟,终于被彻底打崩了。
镶红旗右梅勒额真、代善第四子瓦达克,也在乱战中,被朱文祯带领亲卫追杀击毙。清军、蒙军骑兵累计伤亡近千,还有仆从汉军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