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窃明 !
说句良心话,即使郑成功的舰队力量,被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三。
而越南的郑柞和阮福濒却能抛却旧怨、同心合力一致对外。
那么,越南人依然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可以说,胜利的希望并不算大。
但郑柞还是想铤而走险赌一把,这不能说他激进冒险,而是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是越南人最好的动手时机了。
如果白白等下去,大明摆明了是迟早要对越南动手的,等大明的南征部队打完前一场、重新养精蓄锐补足战力后,再腾出手来全力对付越南,那越南只会死得更惨。
等大明先动手,那是九死一生。
郑柞瞅准时机先偷袭,他自己觉得好歹可以混个七死三生甚至五五开,那就赌一把呗。
于是郑柞就先花了半个月时间,联络阮福濒,向对方晓以大义,要求对方看在同属黎朝臣子的份上,先共同对付外敌。
这种感觉,就好比曹操挟天子的时候,原本跟孙权打出狗脑子来了,但突然说,有五胡侵我大汉,要孙权跟他看在同为汉臣的份上先抵御北胡。
阮福濒扮演的就是越南孙权的角色,遇到这个节骨眼,毕竟他也有“黎朝忠臣”的面子抹不过来,就名义上答应不给郑柞添乱,还表示可以派出海军酌情助战。但仅限于海军,陆军是绝不出动的。
很显然,阮福濒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就想不得罪人,要帮也偷偷的帮,海上是无法之地,舰队飘忽不定,偷袭一把还能打别人家的旗号,不容易被追责。
而陆军一旦出手,就很难圆回来的,如果有战俘被大明方面抓走,拷问出身份,就会被郑柞绑上战车,将来形势不利也不方便跳车了。
相比之下,海战是很难俘获对方的战舰的,只要没俘获,就死无对证。
……
郑柞花了半个多月,把阮福濒搞定后,觉得还是把握不够大,本着能多拉一个外援就多拉一个外援的考虑,很快又派人前往两广和吕宋沿海,散播消息转移大明的视线,为大明树更多的敌人。
他具体的做法,就是到广州散播消息,说前两年开始,西班牙殖民者就在隔壁的吕宋,又开展了新一轮对南洋华人的大肆屠戮。大明号称是天下汉人的宗主国,却无能管辖,实在是令人寒心。
而郑柞想到的这个招数,倒也不能怪老天爷帮他,实在是因缘凑巧,喂招都喂到嘴边了,没道理不用——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西班牙人在吕宋的屁股本来就不干净,几十年间前后组织过三次非常大规模的屠戮汉人。
在朱树人穿越之前,早在1603年的万历年间,当时大员、吕宋一带的华人海上势力,还是林凤的天下,当时西班牙人就因为跟华人海商的矛盾,在吕宋第一次屠戮了华人,死者大约数万,屠完后马尼拉城内的华人仅剩不到三百人。
后来第二次大规模的屠戮,发生在1639年,那已经是崇祯十二年了,那一次朱树人倒是刚刚才穿越过来,但还完全没来得及建立势力,所以也完全没法施加影响,死者据说有六七万之众。
而历史上的第三次屠戮,原本应该发生在1662年,这一次距离朱树人穿越过来已经有二十三年了,当时大明国力重新进入上升期,满清也被消灭了,所以倒是有一定的蝴蝶效应,
西班牙殖民者再也不敢直接把南洋汉人当成昆仑奴土着那样随意杀光。汉殖矛盾也因此多拖延隐忍了几年。
另一方面,历史上西班牙人在那一年屠戮华人,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是郑成功刚好在那一年从荷兰人手中光复了大员岛。
而吕宋距离大员不过隔了一条巴士海峡,对岸的西班牙人很快得到了消息,他们也听说了大员战役中当地土着给郑成功提供军粮、“箪食壶浆喜迎王师”。所以出于猜疑链激化,西班牙人害怕郑成功得员望吕,这才提前屠尽马尼拉汉人,以防汉人当内应带路。
不过,说来也是凑巧,虽然这一世第三次吕宋屠戮被隐忍拖延了,但毕竟汉人自由经商赚钱的能力,是远超西班牙人的,这一点母庸置疑。
看看后世西班牙商人,开个小店都经常周末不营业,这么懒还指望赚大钱?而汉人商人那一个个卷得什么似的,只要和平竞争,只拼真本事赚钱,西洋人怎么卷得过汉人?
所以多拖了几年后,马尼拉华商的势力越来越大,赚钱越来越多,加上大明也转入鼓励航海了。西班牙人在马尼拉只觉危机感越来越大,加上某些渠道听说了马尼拉汉商的一些怨言,有人私下里密谋要迎接王师,然后西班牙人终究还是猜疑链擦枪走火,又杀了好几万人。
只不过如今的西班牙人,也知道大明的强大,所以杀人的时候没敢张扬,杀完后甚至宁可大半年没做生意,在马尼拉实施了封港戒严,尽量延缓消息泄露。
而大明官方的商人,如今很少去马尼拉交易,这才导致原本历史上那场1662年发生的屠戮,如今被拖到了1666年才爆发、而大明这边,直到1668年上半年,还没得到消息呢。
以当时的消息闭塞,一个孤悬海外的群岛发生的事情,两年都没传到大陆上,也是非常正常的,不能怪锦衣卫探听无能。
不过,西班牙人对大明封锁消息,南洋的其他葡萄牙人、荷兰人还是有些许风闻的,只是荷兰人葡萄牙人也懒得蹚浑水,所以没有急着特地跑大明这儿告状。最后还是越南的郑柞,因为这两年正在疯狂问荷兰人葡萄牙人买军舰,交往频繁,才更早得到了这个消息。
如今他需要分摊大明的仇恨值,就主动把消息捅出来,希望利用大明“天朝上国”的地位,把大明架起来,让大明下不来台。
……
这一连番的操作,当然很快就引起了大明的警觉。
从小康六年四月初开始,广州城内的皇帝和礼部、兵部官员,就先后得知了几个消息。
首先是越南郑柞在云南和越南边境的越南一侧,开始封关禁航、并且堆堰筑暗礁沙洲,破坏红河航道。这摆明了是以敌对武力姿态,抗拒大明未来可能的红河后勤补给线。
虽说郑柞始终没有直接对大明宣战,但如果等他慢慢把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完,未来大明的进攻肯定会麻烦很多。
其次,在听说郑柞断航施工封河后仅仅十天,又一条消息传到了广州,那就是郑柞终于出兵,开始进攻莫敬宇控制的高平府。
莫敬宇虽说曾经是越南莫朝的君主,但最近几年,他因为日子越来越难过,原本都已经只敢对内自称莫朝,而对外则是对大明诈称臣子,受了大明册封为归化总兵、安南宣慰使了。
(注:历史上郑柞进攻高平的战役发生于1666至1667年,这里设定为因为蝴蝶效应,拖到了1668年。)
郑柞居然敢进攻大明册封的安南宣慰使,这个问题就严重了,哪怕他辩称莫敬宇其实是越南叛贼,只是诈降大明,但这事儿肯定不由他说了算。
身在广州的朱慈煜年轻气盛,哪受得了的越南人这样的挑衅?于是第二天就召集广州的礼部兵部诸臣,商讨对越南报复。
但礼部的顾炎武,还是劝他暂时持重:“陛下,不可鲁莽啊,如今我们跟缅甸莽罗、莽丽提的谈判才进行完第一轮,李定国还要继续一边谈一边军事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