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大兄,七辆马车,好多的商货,那三个被赎的汉子也在车队中,还有马骑。”
名为鱼剩的半大孩童点点头道。
“入尔母的,当真是关中的巨商,乌氏的马厩驽马可是价值百金,
如此巨商,竟是还欲遣人跟踪吾等,实是狡诈之极,亏得吾等机敏。”
先前在码头给嬴高送信的一个壮汉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叫骂道。
“榆中,秦时明月,可是如今秦人最为巨富之商行,秦纸、肥皂哪一物不是富户官吏争相抢购之物?
在关中之地,怕是比之巴氏和乌氏两家亦是不差的,被吾等索要三千金,岂能咽下这口气?
着人查找吾等贼盗踪迹,也乃常理。”
穿着草裙的壮汉笑笑道。
“咸阳啊,吾等何时也能去往此等膏腴之地观上一观,也好同家中二三子吹嘘吹嘘。”
名为榆衷的壮汉,听到草裙壮汉这话,一脸神往道。
“嗤……英布大兄可是自咸阳逃回来的,秦人凶狠,汝这身板去了,怕是要不了几日就被秦人打死在役中。”
另一个壮汉嗤笑一声,接话嘲笑道。
这话顿时惹得一众壮汉笑声一片。
“二三子都散了吧,给鱼剩、水生弄些吃食,吾等晚些也离开。”
黥字壮汉摸了摸两个半大孩童的湿漉漉的脑袋,沉声道。
“英布大兄,吾等去何处?那关中巨商亲随甚多……”
“季中,那等巨商不是吾等碰的。芰江县屈氏来信言道那项氏少公子成亲大喜,请吾等前去吃酒,
并言及有大事相商,有了这些钱帛,正好给那项氏备上一份厚礼,让吾领二三子随吾一道前往。”
英布看了看身后那穿着草裙的壮汉道。
“那敢情好,屈氏、项氏可是吾等楚地大族,中这就去准备,二三子尽皆随大兄前往芰江否?”
听到英布这话,季中兴奋道。
屈氏和项氏,实则都算是楚地的王氏宗族,千余年来在楚地扎根,不知道这两家的楚人实是不多。
“无需尽皆前往,汝和榆中两人随吾前去道贺即可,其余二三子尽皆回鄂渚等候便是。”
英布摇摇头,低声道。
“大兄,既是屈氏相邀,亦言及有大事相商,想必项氏亦在其中,吾等仅只去三人,
屈氏、项氏见了,怕是不喜啊。”
季中听到英布这话,压低声音道。
“秦皇东巡即将到达南郡,大公子扶苏亦为南郡郡守,项氏此时来南郡,所为何事?
两族同那秦皇有亡国之恨,吾等小民行走大河,劫掠过往船只为何?为活命尔。
秦皇势大,若是先前,两族何曾将吾等贼盗放在眼中?
此时相邀,两族所图定然非小事,二三子将性命交予吾等,岂能冒然行事?
一遭不甚,莫说富贵,怕是吾等性命尽皆不保尔。”
英布摆弄着手上的金饼,冷笑道。
“此次吾等且去看看两族如何,若是势大再召集二三子亦是无妨,
若是仅只诓骗吾等,让吾等行那送死之事,吾等岂能做那等蠢物?”
英布一席话,听得季中脑上冷汗淋淋,再不敢多言,自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