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清漪见嬴高沉吟不语,犹豫了半响后继续道,
“禀太子,奴婢知晓太子仁慈,欲要救阴氏内闾女子逃出囚笼,
然若是太子欲要买下阴氏内闾,而太子身份却不可随意泄露,怕是阴氏断然不会出售,
其实,此事无需太子钱帛,只需郡守在暗处给奴婢支持,奴婢有把握在年余时间内掌握阴氏大权,
适时,奴婢为太子之奴,阴氏所有自然为太子之物。”
阚荣听到阴清漪这话,不由脸上更黑了几分。
这女子,实在是够狠。
为了讨好太子,竟然打算将阴氏都给卖个干净。
太子会拒绝吗?
定然不会啊。
那说不得自己那身为郡守的父亲,以后还要听从这女子之命行事……
真正是让人愤懑啊。
只是出乎阴清漪意料之外的是,在她说完这话后,并没有从嬴高脸上看到任何兴奋之意。
要知道,整个阴氏不算田地房产,仅仅是分布在宛县、江陵、临淄、洛邑等地的八间内闾,怕是就不下百万钱了。
如此庞大的一笔财富,就算是太子,一时间也拿不出来吧。
毕竟,如今皇帝陛下还在,太子还没登基为帝呢。
“汝这女子,区区阴氏价值才几何?对兄长而言又算得什么?
兄长所设‘秦时明月’食肆,一岁获利怕是就不止百万钱,区区几个阴氏内闾又算得什么?
更莫说如今大秦各地供不应求的香皂、秦纸、印刷书等等,都是出自兄长之手。
小小阴氏,几分田地,几栋大灾,几间内闾,能值几何?”
嬴高还没说胡,房舍外倒是先传来胡亥不屑的调侃之声。
随着这话语,将苦胆都要吐出来的胡亥,俊脸苍白、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
见嬴高瞪着自己,胡亥连忙赔上一个笑脸,坐在了嬴高身侧,上下打量着阴清漪。
刚刚阴清漪说的话,胡亥自然都听到了。
敢情这女子眼巴巴寻来,是为了做自己兄长的女奴,甚至还想将整个阴氏拿来讨好兄长。
兄长会看的上阴氏?
嬴高到底有多少钱,胡亥不知道,因为嬴高也没算过。
章邯偶尔流露出的口风,已经让胡亥目瞪口呆了。
整个大秦,除了坐拥万里江山的始皇帝外,怕是没有人比自己兄长有钱了。
不说日进斗金、已经是关中食肆天花板的“秦时明月”,仅只肥皂、秦纸和印刷书这三样东西,每天就不知道获利多少钱帛。
靠女子获利的阴氏,算得什么?
胡亥的话,让阴清漪不由瞪大了双眼。
阚荣则是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咸阳的那些权贵们,都对“秦时明月”食肆讳莫如深,敢情原来是太子所建。
少府章邯,只是推出来顶缸之人罢了。
亏得自己先前在郡守府还在计算,有丞相这个大腿,就算跟章邯斗起来,也有三分胜算。
如今想想,自己何其天真?
不过也幸亏自己父亲是丞相的弟子,不然刚刚在郡守府,自己就应该已经入了牢狱,更不要说听到这等秘闻了。
另一边,瞪大了双眼的阴清漪,先是一脸不可置信之色,随即眼中那迸射的光芒,让胡亥都感觉有些刺眼。
那崇拜、兴奋的眼神,胡亥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臂。
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女子怕不是高兴疯了吧?
“阴氏还是阴氏,至于内闾之事,汝等先退下,吾再想想。”
嬴高瞪了一眼身侧揉搓着手臂作精的胡亥,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