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甫和栓子听到嬴高这话,都不由微微瞪大了双眼。
不懂,但是不明觉厉。
然后两人就再次瞪大了眼睛,看着嬴高仰起脖子“咕噜噜”将整整一陶碗浮萍粥给灌了下去。
“苦!”
半响才将口中的浮萍粥都咽下去的嬴高放下陶碗,皱眉苦笑道。
二十余个行商,此刻都在这客舍的庭院中准备吃食。
嬴高说用自己的烤肉换柳甫的浮萍粥的时候,并没有避讳任何人,所有人都听到了。
原本以为这生的极好看的少年公子,只是因为跟好运的柳甫儿子栓子投缘,才故意如此说,想要帮帮柳甫。
不曾想,这位少年公子还真就是将那浮萍粥给吃了下去。
他们都吃过浮萍粥,自然清楚这浮萍粥真正的味道如何。
放着好好的烤肉不吃,却偏要吃食那味道腥涩的浮萍粥,让这些看热闹之余,心中又嫉妒羡慕恨的行商们不由暗暗腹诽,这少年郎生的极好看,莫非脑袋是秀逗了?
放下陶碗的嬴高,没有管那些在远处看热闹窃窃私语的行商们,扭头看着还端着碗的胡亥和阚荣。
见嬴高看过来,阚荣心中不由一紧,闭上眼睛把心一横,仰头就是灌。
粘稠碧绿的浮萍粥顺着嘴角流在阚荣鲜亮的黑袍上,极为的扎眼。
像黄绿的粑粑糊在身上。
应该拿个碗在下面接着,嬴高不无恶意的想到。
“咳咳咳……”
阚荣狼狈的放下陶碗,用袍袖擦拭着嘴角脖颈上的污渍,还不忘递给嬴高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赔笑脸。
阚荣虽然不知道,嬴高为什么要如此,但是太子都已经吃完了,他这个已经不是很讨太子喜欢的郡守公子,要是再不识趣,怕是就真是无路可走了。
嬴高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将他赶回郡守府,阚悻绝对不会再将他这个长子留在府中。
对自己的父亲,阚荣还是很了解的。
父子两人显然都已经让太子不喜了,不过是看在丞相的面上,才没有追究什么。
将阚荣带在身边,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若是阚荣再不识趣,惹的嬴高不快,阚悻绝对能做出将阚荣逐出家门的事来。
嬴高点点头,目光停驻在阚荣那不断滚动的喉咙上,直到阚荣生生的将已经呕到口中的浮萍粥又生生咽下去,嬴高才扭头将目光投注在胡亥身上。
“兄长……”
胡亥全程目睹了阚荣的狼狈,苦着脸讨好道。
“尝尝,不然……就角斗一场,然后送你回车队。”
嬴高对胡亥的讨好视若无睹,淡淡的道。
胡亥:“……”
胡亥学着阚荣,认命般的闭上眼、仰起头,“咕噜噜”将陶碗里的浮萍粥一口闷。
绿粥入喉,胡亥只觉腥涩的怪异骚味充斥着头脑上的每一个器官,胸腹处一阵翻江倒海。
天下还有比这更难吃的吃食吗?
“吐出来,也回去。”
就在胡亥欲呕的同时,嬴高淡淡的话音响彻耳间。
嬴山、施乐等人,无不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