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黑袍、头发打理的油光水亮的阚荣,站在郡守府的大堂门口,笑吟吟的对着前来道贺的人流迎来送往。
适时的大秦,以黑色为尊色,所以并不是以红色为吉服,而是以黑色为主。
身为南阳郡守阚悻的长子,今天是父亲的大喜之日,阚荣自告奋勇的做起了迎客的活计。
浓眉大眼、风度翩翩的阚荣确实是生得一表人才,看面相就颇有君子之风。
而阚荣也一直都是以君子自居的。
这边阚荣刚刚跟亲自前来道贺新野县令祁寒寒暄完,请祁寒进大堂内暂坐,扭头阚荣就看到自己那丢人现眼的三弟穿着一身士伍皮甲领着几个人进了郡守府。
而这几个人中,除了析县百将乐昱和费宁两人外,其余几人阚荣从来没有见过。
看阚间那样式,竟似要直接将这几人引进大堂内就坐。
乐昱和费宁虽说只是百将,可显然是代表析县县令西陵来的。
皇帝陛下东巡的车驾此际应该刚刚过析县。
虽说皇帝陛下言明不用各个郡县吏员迎来送往,可是车驾走到该县,县令若是还不去拜见,那可就是罪过了。
所以西陵不能来倒是正常。
既是代表析县县令西陵前来,乐昱和费宁两人自然是能进入正堂就坐的。
郡守府大喜之日,这就坐享用吃食的地方自也是有讲究的。
各县前来道贺的吏员和有爵在身的人,自然是能进入正堂;而那些攀附而来的富户和商贾们,却只能坐在偏厅了。
眼下跟乐昱、费宁连根走在一起的那几人中,两个明显是主人的少年郎看模样是没有爵位在身的。
不过看乐昱和费宁对那两个少年的神情和那两个少年的仪容,怕是即便没有爵位在身,出身也是颇为不凡。
所以,自己那三弟是知道那两个少年郎的出身,想要结交一番?
幼稚!
阚荣心中暗骂一句。
那两个少年郎,看起来都已是十四五岁了吧?
要知道,他这个南阳郡守长子在及冠后,父亲就为了他操作了一番,立了功劳后,很快被赐了大夫之爵。
而阚荣知道,在咸阳的那些老秦权贵族中,就算没有及冠,族中也都会想办法帮族中子嗣立下功劳,取得爵位,而不会是个黔首之身。
所以那两个少年郎即便家事不凡,想必也有限。
不过能够让乐昱和费宁两人如此对待,看来出身也不会太差。
想到这里,阚荣召来一个家奴,低语了几句后,整了整衣冠笑着朝嬴高等人迎来。
跟在嬴高身侧的阚间,见到自己大兄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想了想还是低声道:“公子,前来的乃是小人大兄阚荣。”
不用阚间提醒,嬴高也看到了走过来的阚荣。
其实一进郡守府,想不看到阚荣都难。
毕竟这年头发髻能打理的像阚荣这样几能反光的人,可不多见。
更不要说阚荣一直杵在正堂门口迎来送往,长袖善舞。
“容见过乐百将、费百将。”
隔着几步远,阚荣就抱拳对着乐昱和费宁两人笑着一礼道。
“乐昱(费宁)见过大公子。”
乐昱和费宁两人齐齐对着阚荣躬身回礼道。
先不说阚荣是郡守阚悻的大公子,仅只从爵位上来说,阚荣已是大夫之爵,就比他们两人都要高了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