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忽然死了。陈大人也是临时说要带我一起过去找胡浩源,过去之后陈大人和胡浩源没说两句话就吵起来了。”
傅长熙言简意赅:“为何吵?”
刘奇迟疑了下,说:“……为了江大人之事。陈大人质问胡浩源是不是因为江大人不肯撤案而恼羞成怒,雇凶杀人。陈大人还提到了劫杀富商案里失踪的药方,和他所服用之药十分相似,并且怀疑刘罡是不是被胡浩源藏起来了。”
‘药方’这词相当新鲜,但听着又相当关键,几乎一下子就钻进了涂希希的关注词里面,醒目异常——劫杀富商案的案卷上,她似乎在某个角落里见过。
她不由自主地问,“劫杀富商案里的药方?在胡浩源手上?陈大人怎么知道的。”
傅长熙道:“刘大人,好好说话。”
刘奇惊得神情一下子谨慎起来。
涂希希说话不如傅长熙凶得那么浑然天成,但对方以为自己不说话,她就对付不了就错了。她径自说:“和陈世友喝的药有关,对不对?胡潜提到陈世友之时,你就反应极大。”
刘奇摇头:“没有那么复杂,那药方是胡浩源专门为陈大人准备的。陈大人早就觉得这药方有问题,专门去查过。”
涂希希追问:“查到了什么?”
刘奇左顾而言其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
涂希希了然。
“陈大人清楚,对不对。”
刘奇看她一眼,没有吱声。
涂希希又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胡浩源不是你杀的,那么江行就是你下的手,这两个人中,必定有一个是你下的手。”
刘奇惊声。
“小兄弟,你这话就太过离谱了。我一个文官,和胡大人无冤无仇,杀他作甚。江大人于我有恩,又替我遮风挡雨多年,我更是不可能杀他了。”
涂希希却道:“遮风挡雨的前提是在你安分守己的前提之上。但你犯了事,依照江大人的性子,即便对你有多年的同袍情谊,也拦不住他要查明真相。”
刘奇哼笑。
“这越发离谱了。我这个县尉虽说无甚建树,但这些年治理地方也算兢兢业业。我能犯什么事?”
涂希希逼近他一步。
“富商杀人案是你动的手。这就是你犯的事。”
刘奇脸色沉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傅长熙说:“小侯爷,您就看着你的人胡言乱语,败坏大理寺的名声吗?下官虽说脾气好,但非好欺负之人。”
傅长熙眼睛转向他旁边气势汹汹之人。
涂希希往他面前跨过去一步,拉起刘奇的手:“你身上没有伤,是因为你就是背杀江行的凶手,对不对!”
刘奇:“……。你是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江大人那种身手,你告诉我我怎么下手?”
涂希希咄咄逼人。
“江大人大概也想不到你会动手,才让你得逞的吧。”
刘奇恼羞成怒。
“你胡说什么?那是刘罡干的。小侯爷都确认过了。”
涂希希深吸了口气,定睛看着刘奇。
“江行能看得出来的刀伤,我想应该别人也看得出来。比如您昔日的上司陈世友陈大人。”
刘奇扬声道:“你去啊。若是陈大人否认,大理寺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涂希希道:“好啊!”
刘奇转身,扬声将门口的守卫喊了进来,仔细吩咐。
“去请陈大人,就说大理寺和我有些争执,劳烦陈大人为我做个证。”
那守卫当即应声回头跑了出去。
涂希希松了口气,冲傅长熙笑了一记。
傅长熙轻咳了一声,说:“光是陈大人一人之言太过偏颇,正巧大理寺这边藏有多年前的案卷记录。秦茂,你现在就回去一趟,找找有没有和刘大人相关的案卷记载。人证物证齐全,才好断案。”
涂希希看着刘奇又僵在了原地:“所以,刘大人。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到时候陈大人来了,有些话,你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