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希希靠近他身侧,低声提醒说:“之前尹尚书提起过,胡浩源提任礼部侍郎,是陈世友举荐。”
傅长熙歪了她一眼,“我知道。”
傅长熙似乎也没什么要问的了,他站起身,忽然想起来什么步子顿了下,“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爹一般多久给陈世友送药。”
胡潜:“半月送一次,都是固定时候。已经送了大半年了。”
傅长熙喃喃着,“大半年啊,还挺久。关系应该很不错,会帮忙说两句话,提携一番也不是大事。”
涂希希若有所思地看着傅长熙心不在焉地起身往外走。
从京兆府大牢里出来之后,傅长熙破天荒又跟去了刘奇办事的地方,一到那立刻找了先前富商劫杀案,尚书府埋尸案,以及江行身死的案卷,反复来回的看。
涂希希默不吭声地候在一边。
半晌后,傅长熙捏着鼻梁闭眼说:“太乱了,看不明白。殊途你来。”
涂希希连忙拖了凳子坐下,将傅长熙面前的案卷挪了过来,问:“哪里看不明白?”
每次殊途查案看半天线索串不起来,她也会像这样将他写下来的线索拿过来,替他理顺。
傅长熙白了她一眼,说:“你这种说话的口气,也就是我好说话,换成别人当场打你板子。”
涂希希:“……下官给您分忧?”
傅长熙这才闭上眼,说:“嗯。这四个案子的案卷我都看得明白,但串不起来,尤其是埋尸案。”
涂希希道:“为何要串起来?”
傅长熙闷声说:“这几个案子,之间至少有一根现在还摸不到的线串起来了。懂?不然我们找不到动机。”
涂希希:“明白了。”
傅长熙不习惯地看向身旁之人,平时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涂殊途总会吐槽他想法挺多,还奉劝他没事不要胡思乱想。
头一回没讽刺他,他竟然很不习惯。
涂希希当即埋头钻进案卷内容当中。
一会后,她抬起头,忽然提起笔,下意识想在案卷上画圈。
傅长熙给她吓一跳,忙提醒,“你仔细想好,这一去,刘大人可能会跪在你面前哭爹喊娘。”
刚想夸他,就来这么一出!还不如从前明里暗里讽刺他强呢!
涂希希诧异:“不能写么?”之前殊途的案卷上都有旁注,她以为可以写。
傅长熙面色有些沉。
“江行的习惯,京兆府对待案卷也是极为严苛。刘奇毕竟才接任,坏了规矩他还怎么做事。”
涂希希寻思这人自己不兴这套,却替别人想这么多。她起来找了张纸,在纸上写上了几个字眼,片刻后递到傅长熙面前。
“大人觉得谁会是背后主谋?”
傅长熙闭上眼。
“不谈感情,最有可能的是陈世友。但杀人者必定不是他。”
涂希希写下来。
“那谁是杀人者?”
傅长熙抚着额头。
“想不到。你觉得呢?”
涂希希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
“我有人选了。现在缺证据。”
傅长熙受惊似得抬头看他。
“有把握吗?先前你还说需要理一下。”
涂希希笑。
“替您审问胡潜之时顺带理好了。”
傅长熙不信。
“说来听听。”
涂希希道:“没证据您也听?”
傅长熙整个人顿住,片刻后指着她。
“我就再给你点时间,明天之前拿不出来,你死定了。”
涂希希笑笑,头一次听他放狠话觉得这人真的性情恶劣,现在她习惯了,偶尔还觉得傅长熙放狠话还怪逗的。
她徒自在纸张上整理案情,傅长熙扫过来好几次,都没吱声,等她写下卫家谣言,他抬眼,“劫杀案的死者富商是南部莱州人,富商这回来京城是做药材买卖的。和卫家毫不相干,刘罡劫杀案子并非是因为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