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熙在心底认同了殊途的说法。
他看向刘奇,问:“刘大人最近可否和人提起过漳州卫家的事情?”
刘奇低头略微思索,片刻后抬头看向傅长熙:“有。下官此次进京,因为江大人传讯太过临时,没有合适的马车。正巧此时礼部胡浩源胡侍郎路径我县回京,下官便搭了他的车。”
“胡侍郎当年是随圣上身侧游公公旨意一同前往漳州之人。当年询问过下官不少卫家的事情。这次进京,他和我攀谈的时候,便提起了卫家。”
傅长熙有些意外。
“胡浩源?”
涂希希当即越过桌案,走到刘奇身边,将案卷拿回来,低头一边翻看一边走回桌边,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抬头看向傅长熙,说:“案卷上提到了这个人。”
傅长熙问。
“怎么说的?”
涂希希往他面前跨过去两步,双手将案卷奉给他,说:“案卷上说,这位胡浩源胡大人前一个月,曾好几次拜访江大人,前几次江大人还见见他,但最近一段时间,江大人都拒绝了他的求见。案发那晚,胡大人也来过这里。”
刘奇在旁边说道:“下官对胡大人略知一二。”
听刘奇简单介绍,这位胡浩源胡大人年前刚升任礼部侍郎,之前在礼部中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员外郎不少年头,属于无功也无过,默默无闻的类型。
当然胡浩源和京兆府也是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然而这位无功也无过的胡侍郎,忽然在刚升任侍郎不就,家里碰上了一桩人命案。
刘奇叹息道:“说起那案子,对常驻京中的官员来说,可能并不算是什么大案。而且和胡大人也没有直接的联系。”
涂希希问道:“什么案子?”
刘奇道:“是江大人两个月前判下的一桩埋尸案,死者是一名礼部尚书家的家养戏子。凶手不曾判定,但一开始认定最有嫌疑的是尚书家的二公子。”
涂希希诧异问:“难不成胡大人被牵连进去了?”自己顶头上司家犯下的案子,若是说有关系,那必定是被牵连进去了。
刘奇正色道:“正是。不过不是胡大人自己被牵连进去了,而是胡大人膝下独子。这位胡大人家的公子,也是为了自家老爹的职业生涯,即使不喜欢那礼部尚书大公子酒色缠身,也捏着鼻子勉强过去应酬。可谁也没想到,案子发生之后,礼部尚书亲自上门,要求胡大人让他儿子顶替自己儿子认罪。”
涂希希震惊,心道还能这样?
刘奇叹息道:“这种事,胡大人自是不肯。那是他的独子,是胡家日后的希望。即便是毁了自己前程,也不能毁了自己亲子。因此那胡大人便拒绝了提议。”
“没想到,三天后,胡大人的儿子自己前往京兆府,承认人是他杀的。”
涂希希吃惊问道:“为什么?”
默不吭声的傅长熙忽然开口说:“为了自己父亲的前程吧。”
涂希希皱眉,不解道:“为了父亲的前程,自己的就不要了?”
傅长熙道:“很正常啊,这位胡公子既然能为了自己父亲能在官场上顺畅和礼部尚书的大公子混迹,那自然已经想好了要为家里牺牲自己。”
刘奇叹气道:“这是胡大人亲口和下官说的,我也不能保证这不是片面之词。但我认为当时这个话题提起漳州卫家的案子,毫无违和。所以,下官才不曾反应过来……”
傅长熙抬手道:“刘大人,有人解释多了反而让人怀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