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大巴上,从安城到海城,这一路我都失魂落魄的,下了车,我在车站待了一整晚。
看着海城信息工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就想,为什么我是长子,为什么我要那么懂事?为什么这么大一个家,我要强出头来撑着,我也不过十八。
我蹲在车站抱着头哭了一晚上。”
吴桂香手中的笤帚啪嗒掉到了地上去,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觉胸闷气短,双手发抖。
宋冉见状,赶紧扶着顾景行进了西房,床边,她按着他坐下,要伸手卷他的汗衫,顾景行才终于闷哼出声:“小冉,你的伤……疼吗?”
宋冉摇头:“我就挨了一下,早就不疼了,你挨了十几下,景行,给我看看,需要上药的话,我去跟你妈要。”
顾景行握着她的手,低垂着头,声音很闷:“对不起小冉,让你挨打了,我……”
“没事的景行,真的不疼,你呢,你很疼吧?”
顾景行抚着她的指头,声音很轻:“我是她儿子,她想怎么打都可以。”
这话传到了站在堂屋的吴桂香耳朵里,顿时叫她脑子发怔,眼眶一热,沉着脸进了东屋。
宋冉手指探到顾景行的汗衫底下:“我看一下,嗯?”
顾景行坐在床边上,任由她卷起了他的汗衫,映着昏暗的煤油灯灯光,便看到背后通红一片,触目惊心,伤口似乎刮着她的心,让她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