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就连呼吸都刻意压低，只是不断将精神力渗入进去，里面的情况很快出现。

紧闭的房间十分昏暗，中间一道布帘垂至地面将空间一分为二，外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无人的病床。

里面却靠墙摆着一排木椅，上面无声无息坐满了人，头皆低垂着，胸口起伏，呼吸微弱。

可就算如此，也不过五六人而已，这连波动的零头都不够。

怎么回事？难道感知出了问题？

罗生的面色变得严肃异常，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感知的能力对于他而言意义重大，如果感知会出错，那么对他来说是极大的削弱。

甚至，错误的情报有可能使他有丧命的危险。

必须调查清楚，这对他很重要。

想到这里，罗生用大量的精神力包裹自己，隔空拧开门轻轻走进去。

小心地拂开布帘，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排排坐着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一片昏暗中凭借感知他看清人影的模样，形如枯槁，面目犁黑，发似杂草，眼翻苍白。

若不是似有若无的呼吸，好像是几个死人。

这康复中心问题果然很大，这几个简直都不像人了。

心里想着，罗生看准一个人影，感知全力发动，瞬间，好像看透衣服，皮膜，血肉，骨骼，层层深入，直达灵魂深处。

突然他汗毛炸起，精神力瞬间收回，眼神惊悚就像见了鬼一样。

准确来说，他就是见了鬼。

——那一具身体之中竟然藏着数十个灵魂，面目狰狞，疯狂哀嚎，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罗生咽了口唾沫，后退两步，目光在死寂的人影上不停游动，惊疑不定。眼前的事物超出他的预料。

他突然想起陈聪明说的，王健康会偷偷给病人喂奇怪的粉末，眼前的景象说不定和这个有关。

调查出来的东西有些超出罗生的预料。

今晚到此为止了，再继续下去说不定会出问题，还是把已经得到的线索告诉墨镜，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打定主意，罗生准备撤退，将房间恢复，刚走出门外就察觉到最左边那道能力者的波动开始移动。

接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罗生心如电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尽头的房间里躲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房间是有人的，不过只是个普通人。

他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靠近床上的人，心神提起。

很快罗生稍微松了口气，床上的老头应该是个精神病，此时虽然醒着却对罗生没有一点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嘟囔，神情有些疯癫。

只留一点注意在其身上，主要的还是外面的能力者。

感知中，那波动向着这边笔直过来，中间稍微停顿了片刻，然后径直进了罗生刚才出来的房间。

心里暗道惊险，正要趁此机会偷偷溜走，身后老头的嘟囔突然变得清晰，几个词让罗生定在原地。

“院长…王健康…鬼…鬼……”

他知道王健康？

竖起耳朵，罗生仔细听。

“鬼…王健康…有鬼……”

几句一直重复，罗生有些失望，不过也算得到点线索。

正要往外走，旁边的门突然打开，那个能力者居然朝着这里过来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窗户上有铁栅栏，想要出去只能从门口。

脚步声逐渐接近，罗生站在原地不动，面色镇定，心思电转。

咔～

门把扭动到一半，突然远处传来刺耳的破碎声。

哗啦—

把手自动回位，脚步声飞速远离。

罗生大气不喘，静静等待。

听到扑通扑通下楼的声音，他迅速出了房间，精神力悬浮眨眼掠至水泥围栏处，一个用力，掠出了小楼，朝着远处飞去。

王健康来到楼下，猛的打开门，在一地的碎玻璃中捡起了一块石头，上面还沾着湿润的水汽。

他的目光顺着破碎的窗户向外延伸，看到了高高的围墙，然后收回。

定定看着手中的石头，良久，露出古怪又癫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