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并不是一个喜欢把内心的情绪放在脸上的人，但此时，他无法克制。怨念和仇恨在他脸上交织，融合成复杂的表情，他楞在原地。

墨镜叔是了解他过往的，也知道那个名字是他心底深深的禁忌。他没有打扰罗生，兀自上前接替罗生继续问询。

“那么，能不能告诉叔叔我，你偷偷潜入治安局里是为了谁呢？”他看着地上的裸男，意有所指。

陈聪明这时却很配合，在他看来，输了就要认，无关对错立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深以为然。

不假思索，他说道：

“我当然是为了老杨来的，他突然消失，连病历单都烧毁了，老王派我出来找他，要不然我才不会跑到这遍地精神病的地方受罪呢。”

“你口中的老王就是王健康吗？”罗生冷不丁的开口，他好像缓过来了。

陈聪明下意识点了点头。

王健康和杨巍的案件有关系！两个人同时想到这一点。

墨镜叔继续问：

“这么说王健康是你的上司？他也是使徒？杨巍很重要吗，值得再派一个使徒涉险？你刚才叫王建康主任，据我所知他不是个精神病吗？你口中的病历单又是什么？”

“慢点慢点，你问这么快，我怎么回答你，脑子都不够用了。”陈聪明不满的摆摆手，然后掰着手指头开始回答：

“老王是主任，我是医生，他当然是我的上司。他也是使徒，而且比我厉害多了。老杨嘛，对我来说倒没什么，不过对老王来说很重要。

还有你们说老王是精神病？不对不对，从我进去的时候他就是主任，也是他看出我没病，让我当医生的。至于病历单就是病历单啊！”

“呃……”望着两人不善的眼神，他重新组织语言：

“就是……就是和我手上的花名册差不多的东西，你们见过的。”

那本黑书，这样说两人就明白了。

看来王健康控制了康复中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罗生暗自思衬。

墨镜叔注意到他谈起王健康的时候表情略带有一丝恐惧，挠了挠脸，直接问：

“你好像有点害怕王健康，是他做过什么吗？”

陈聪明咽了口唾沫，抬头看了看两人，表情迟疑。

有情况。罗生和墨镜叔对视一眼，决定继续观望。

陈聪明犹豫了一会儿，突然一咬牙，开口了：

“反正被你们抓住我也不可能回去了，只要你们保证之后放我走，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这可是个大秘密！”

这种事情得交给专业的来，罗生示意墨镜叔接话。他扶了扶墨镜，考虑了一下，对陈聪明说着：

“如果你没有做过违反法律的事，我倒是可以答应你，有的话就不要想了。”

“没有，没有，我除了比较热爱自由以外，没有干过任何违法的事，就连当初那些精神病抓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反抗。”他喜出望外，急忙解释。

“那就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两人催促。

“好的，我马上说。”陈聪明连连应声，然后一副神秘的样子，嗓音压低说道：

“我怀疑，老王在偷偷给中心的病人吸d”

“……”

罗生和墨镜叔面面相觑。

“我说的是真的！”似乎看出两人不相信，他急忙解释：

“我经常看到他晚上一个人偷偷摸摸的钻进病房。开始我没太在意，有一次实在是好奇我就跟了上去，从门缝偷看，我看到他把一种白色的粉末灌进病人嘴里，然后病人就开始浑身颤抖，好像还小声呻吟。我没敢看太久就偷偷溜走了。不过肯定没错！”

陈聪明的表情很认真。

“我看过很多书的，书里就是这样讲的，白色粉末，吸了就会浑身颤抖，还会胡言乱语。”

可能是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测，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老杨就是给他做运输的人，每次老杨回来都会带给他一个黑色的小袋子，我曾经问过老王里面是什么，他没有回答，反而把我关了禁闭。那袋子里面肯定就是那东西。你们信我啊！”

他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两人。

罗生和墨镜叔对视了一眼，有了决定。

墨镜叔用手机发了个消息，然后对陈聪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