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成都。
凉爽的宫殿内,刘禅正与费祎对弈,二人身前摆放着精美的糕点甚是诱人,腾腾的雾气萦绕在茶盏之上。
自从诸葛亮选费祎作为他的传承人之后,费祎先是从侍中转为中护军,又迁内府司马,在攻取关中之后,费祎从司马升任为前军师,协助右将军高翔执掌前军。
不过由于诸葛亮长期在关中治政练军,作为前军师的费祎反而是留在关中协助诸葛亮处理政事。
可以说大汉目前有两个政治中心,一个在长安治理关中以及西北事务,另外一个在成都治理益州及南中事务,其领导人分别是诸葛亮以及蒋琬。
如今的诸葛亮虽兼任益州牧,但益州事务却是集中在成都解决,他这个的益州牧已经是名不副实了。现在诸葛亮留有益州牧也只不过是出于对他的尊重而已,也告知诸葛亮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毕竟对平定关中具有大功的黄权如今也只不过是遥领并州牧,在名义上与诸葛亮平等。
至于刘禅的话,作为君主的他两方面的事务都有关注,做决定前也有咨询诸葛亮的意见。
刘禅两指夹着黑子,下落棋盘,关心说道:“朕与文伟许久未见了,不知近况如何?何时再行北上。”
费祎露出一丝感激之色,说道:“启禀陛下,臣于关中安好,多谢陛下挂念。此次臣受上丞相之令回成都,为开垦郑白渠农田,督运大批农具至关中;并与尚书令核对蜀锦数目,售卖于西域诸国。应会在七日后北上关中。”
“哦!泾水疏通了。”刘禅好奇地问道:“郑白渠灌溉田亩与前汉相比偏差多少?”
费祎握着白子,沉吟少许,说道:“与前汉灌溉四万余顷良田相比,据我等推算略有减少,但并不多。只是如今关中百姓人少,许多田亩还无人可领,故上丞相特意让我大军于附近耕种,以为军屯,为东讨逆魏积蓄。”
按照大汉的名田制满编授田计算,四万余顷良田要授予四万户——六万户百姓,大约在二十万人——三十万人之间。如今缺额甚大,一旦大汉能把郑白渠的田亩全部授予出去的话,基本代表着关中初有生机,大汉东征的粮草就不用那么的担心了。
顿了顿,费祎补充说道:“陛下新设的右三卫的五千余户兵丁皆已搬迁至渭北,受领良田,以为耕种。上丞相安排将校授军阵、士子传经学。”
刘禅落子间,看了眼费祎,笑道:“右三卫新设还需多多操练,文伟回长安后可告诉上丞相,今明两年可能还有二、三万羌夷百姓北上,可充实我关中人口。”
费祎不由一喜,说道:“祎自当回禀上丞相,让上丞相备好农具以待羌夷百姓北上。”
现在对于大汉来说,只要是百姓就要,甭管是不是汉人。反正等局势稳定下来,这些已经适应环境的羌人,自然也就慢慢的汉化。毕竟羌氐百姓会农耕,也与汉人有接触,教化之下汉化不难,与来自草原习惯放牧的鲜卑胡人不可相提比论。
君臣二人下棋间,费祎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铜钱,说道:“启禀陛下,今岁吴主新铸铜钱,号‘大泉五百’。将大泉五百推广于国内,此枚铜钱乃是与我大汉交好的商人特意献上。”
“嗯?”刘禅捏着铜钱,仔细瞧了瞧,冷笑道:“孙权铸造大泉五百,推广国内,不过欲效仿我大汉当初充盈府库之举。其大泉钱只比我大汉略重一些,却五倍于直佰钱,孙权莫非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