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孙权看了眼屹立于河岸畔的襄阳城,此时早已经没有了畅想攻克襄阳城后的想法,而是思虑如今诸路皆退战局不利,是否要撤退回援江夏郡。
沉吟半响,孙权攥着公文,闻道:“如今伯言后撤,我军孤入围攻襄阳城,不知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朱然顿时便知孙权见其它路不利,想见好就收,生出撤军回师的念头,于是连忙规劝道:“启禀至尊,上大将军后撤,乃是担忧田豫断其粮道,而非忧其兵众。今曹叡大军皆在北岸,田豫所部士卒定然不多,请至尊无需忧虑江夏战事。”
“而且我军并非孤军深入,我军用船只沟通汉水与大江,所需补给皆用船只运输。田豫所部又如何能使步卒入水,断我归路。而且蜀汉王平统率万人出安康,攻南乡郡,护卫我军左翼,是为呼应,我军有何畏之?”
朱然着眼于战场局势,亲自为孙权分析目前情况,说道。
“至于子璜所部虽然兵败合肥,但却有休穆镇守濡须口,足以保我建业安宁,请至尊安心。如果我军此时兵退,则魏吴势必一战!”
“哦!”孙权听闻此时兵退,两国势必一战,好奇问道:“义封何出此言?”
朱然脸色严肃,拱手说道:“敢问至尊,我军所长何物?魏军又所长何物?”
“我军长于水战,逆魏长于步骑。”孙权答道。
“我军刚夺取的江夏位于江北,还是江南?”
“江北。”
“启禀至尊,此问解也。我军此时从襄阳郡撤兵,转而护卫江夏。曹叡为收复江夏郡,其必然南下与田豫汇合,重夺江夏郡。而江夏郡位于江北,我军无水战之利,而逆魏却有步骑之利,今江夏初安,人心未定,彼时江夏郡恐有倾覆危险。”
朱然指着汉水北岸的曹魏大军,侃侃而谈说道。
“若我军大部囤积于此,又有水战之利,隔绝汉水,曹叡定不敢挥师南下,与田豫汇合。由此观之,我军退则危,江夏难保;进围襄阳不动,则江夏安也。望至尊慎重考虑!”
孙权捋着胡须,义正言辞地说道:“义封所言不差,今我军虽有败绩,但却有水利之优,不可轻弃。况且我大吴与蜀汉有约,朕取荆北,他取关中、东二郡。今朕取江夏,而蜀汉战事并无进展,连上庸、房陵二郡都未取,朕又岂可轻易撤军。”
朱然长呼一口气,终于让孙权放弃了撤军的念头,与众人欢呼道:“至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