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九月。黄昏时分,夕阳西垂,一轮红日将整个大地映得通红,将远处的山峦染成一片红色。
贾演手按长剑,腰佩侯印,挺直腰板,昂首挺胸地穿梭于阡陌间,不过其脚步却是有些匆忙。
田野间,弯腰垂首地忙于农事的百姓,见是新晋关内侯贾演而来,纷纷一脸笑容地起身问好。
贾演面对乡里乡亲不敢托大,边颔首示意,边拱着手以示回礼。
穿梭间抵达堂弟贾源田间,贾演停下脚步,朝着田陇内的劳作的贾源,喊道:“子泉!子泉!”
贾源听着熟悉的言语,挠了挠头,恍若没听见一般,埋头耕种。贾演着急地直接喊道:“阿奴!阿奴!”
贾源听见小名,这才望了过去,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袋,子泉是自己前些天找人刚取的字啊!
贾源将农具放下,朝着他挥了挥手,喊道:“溪狗!来了,等等我!”
贾演脸一黑,都成关内侯了,这小子还如田间蛮夫一样。
贾源一脸憨笑,将手上的泥土往身上衣物上抹了抹,说道:“溪狗,有啥事喊我?”
贾演打量了几眼,问道:“阿奴,你侯印呢?”
贾源看了眼在田边玩耍的小儿子,尴尬说道:“被阿豕拿去玩了!”
贾演蹙眉说道:“注意点,咱们至少也是关内侯了。可别像以前一样,就知道打打杀杀。”
贾源挠了挠头,嘟囔说道:“这侯不侯的有啥区别,田赏了这么多,都种不过来。该打仗还是要打仗,该种田还是要种田。”
贾演、贾源这两个侯爵可以说是十分寒碜,大汉根本没有赏赐食邑,只是每个人多赏了一、二顷亩田地,而且这赏赐的田地还是不是一起的,隔了有二三十里地。
贾演瞪了眼贾源一眼,提了提腰间的剑,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看了眼周边,低语说道:“你知道咱们为啥只有一、二顷地不?”
贾源摇了摇头,说道:“不晓得!”
“咱们这人多地少叫狭乡,人少地多叫宽乡。狭乡的土地都只能赏一半,宽乡却能赏三、四顷地。”贾演窃窃私语说道。
贾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皱眉说道:“那又咋样?田再多,咱们也没有奴婢,牛也才两头,耕不完,还不如赏点粮食、钱财靠谱。”
说到这,贾演嘿嘿一笑,说道:“阿奴,你这就不知道了。咱们以后孩子多了,不分地吗?还有你知道,咱们关内侯最值钱的是啥吗?”
贾源见贾演有内幕,凑近身子,舔着脸说道:“不晓得,演哥儿,说说呗!”
贾演一脸骄傲,又看了眼周围,低声说道:“阿奴,你不想想。你有二孩子,我有三孩子,这几顷地也就够他们分。能到宽乡去多分几顷地,到时候孙子还有地分。而且到了宽乡,咱们关内侯身份才最有用。”
“咋说?”贾源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