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子山下,汉水南畔。
旭日照耀下,汉水波光粼粼,蜿蜒向东而去。两岸良田万亩,绿木如茵,一群群野鸭在水中嬉戏追逐,不时有几只飞鸟从它们身边飞过。
从观子山下山之后,刘禅并没有着急地回驾而是与众人踏步于河畔。
刘禅负手背腰,朝着身后众人,说道:“道、羌之间居然有如此渊源,朕还是第一次听闻。”
身后的刘邕也是点了点头,应和说道:“臣与陛下一样,也是初次听闻二者之间隐情。”
紧随刘禅身后的董允,整理衣袖,缓缓说道:“臣以前倒是有听演长(郭攸之提及过,不过却是二、三年前了,其中内容臣忘记许多。陛下若感兴趣,不如回成都之后,让演长为陛下详细述说道、羌渊源。”
刘禅微微颔首,吩咐左右说道:“可,你等帮朕记下。回成都后,提醒朕招郭侍中垂询道、羌之事。”
“诺!”
刘邕面露诧异,没想到当今陛下对五斗米教学说甚是上心,莫非……
沉吟半响,刘邕拱手劝谏,说道:“陛下,五斗米教之说,多有谬误,望陛下勿要沉迷其中。”
闻言,在旁的董允笑向刘邕解释说道:“南和有所不知,陛下对道、佛之说,听之用之却不信之。”
刘邕见自己误解天子,连忙告罪说道:“臣不晓其中缘由,望陛下恕罪!”
刘禅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卿何罪之用,卿之言不过出于公心而已。”
“谢陛下!”
刘禅停下脚步,驻步于岸畔,指着两岸的稻田,问道:“南和你驻守汉城(勉县久矣,可知沔阳县农事如何?”
刘邕沉吟少许,拱手说道:“自从北伐驻军修缮山河堰(注以来,沔阳县一共于山间开垦出近八百亩良田,灌溉农田八千多亩。”
刘禅点了点头,夸奖说道:“甚好,沔阳县虽说是汉中少有平坦之地,但此地皆被百姓开垦完毕,能从山上重新开垦出八百亩农田已是不易。”
说着,刘禅朝着董允问道:“山河堰灌褒城、南郑二地,各多少农田。”
董允微思片刻,拱手说道:“灌南郑县田三万零六百余亩,灌褒城田八千余亩,若加上沔阳县农田八千多亩,共灌四万六千余亩。”
前汉萧何、曹参开山河堰以灌汉中农田,而汉中战乱年久失修,难以用之。直到诸葛亮驻兵于汉中之时,才重修山河堰,以灌汉中良田,增加近五万亩水田。因此数年间,汉中积蓄谷物众多,这才有支持北伐的根基。
毕竟水田和旱田不可相提并论,水田可以种植产量更为丰富的水稻;而旱田则是不同,只能种植小麦或者产量更低的粟这些农作物。
“酂侯(萧何、懿侯(曹参二相开堰之功,今人亦受之。”刘禅感慨说道。
顿了顿,刘禅吩咐说道:“南和,战后你与庞太守(庞林于山河堰之上,为酂、懿二侯修建长亭树碑,以告诉后人勿忘酂、懿二侯开堰之功。”
“诺,不知此亭、碑如何命名?”刘邕问道。
刘禅思索良久,说道:“亭名萧曹堰亭,碑题‘汉祚炎隆兴三代,萧曹事业冠郡侯’。”
刘邕记于巾帛之上,并恭维说道:“诺,陛下文才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