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这一伙人多,心齐,个人武力也高,而且装备最好,刀枪弓箭都不缺,比其它贼寇闯山的能力强太多,这使他们在凶险深山中生存的能力好了不少,更有能力在深山活下来。
能从骑兵绕山封堵加步骑入山追杀的困境中逃脱,有个更关键的自然因素:连绵大雨。
此时是梅雨季节,河南淮河南常常是阴雨连绵。
大雨给入山追击增加了太多麻烦凶险,步骑畏难不前,入山贼寇有了喘息时机。骑兵在大雨中追踪和封堵也极困难。强行冒雨行动很容易让人马都得病,这给了贼寇钻出包围的机会。
另一处战场。
河南这边,丁进部和淮南这边几乎一模一样的惨败,也是不顾一切的疯狂钻深山付出惨重代价,丁进一伙也同样在山中饿得半死后却成功逃脱了。
好容易聚起来的浩大势力就这么让朝廷大军轻松一战就彻底打垮了这个结果太让二进难以接受,,这却还远不是最惨最令他们无法接受的。
曹文诏出手,这两股贼寇都最深刻领教了什么叫名将、勋贵草包与名将到底差多老远。
这一战,二进也事先留了后手,也是早有计谋早有准备,而且上次经历了一回成功,往西撤的路也熟了,怎么在撤退中利用地理设伏,怎么下套,方案比上次更周全更有把握。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败得竟然连逃到临得很近的湖北或西北无人区的机会都没有。
曹文诏并没费太大心思就能把二贼残众牢牢封堵在了战场附近这片区域。
梅雨季天气阴晴不定,尽管动不动就下雨甚至连绵不尽,但官兵搜山还在坚定持续进行。
二进都一样的带着几百亲信残部在山中惊恐逃窜,都一样被追、饿和深山凶险逼急眼到快发疯了,坚持了仅仅几天就抗不住了,终于不得不一咬牙往真正的大山中钻去。
杨进只能就近钻进了黄山山脉。
丁进只能就近钻进大别山。
此时的黄山也道观寺庙等建筑不少,却不再是风景名胜旅游观光盛地。
宋国,僧,没了,山庙全荒废了。山道士也几乎绝迹了,架不住争香火的众多僧人没了人少了山野就自动荒芜向原始,草木藤萝疯长,曾经的宗教盛地也照样很快恍若幽密鬼蜮一般阴森荒凉,山中毒蛇野兽又迅猛增多,在山中生活就是找死,道士在山中站不住脚,道观也就荒废了。
山中,野兽没了人的侵害打扰更加自由繁盛,反过来进一步把大山变得幽深诡秘可怕。
河南大别山,那更不用说了。
那曾经是抗日打小鬼子的好地方。小鬼子当时的强大凶悍狡猾也难奈何这座山
在曹文诏的剿匪总决策下,已张狂风光了两次的二进黯然承认技不如人,穷途末路了,和各自的残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下被逼无奈冒冒然猛闯入这样的深山大泽中,后果可想而知。
面对幽秘凶险的大山和追剿的困难,曹文诏郎心似铁,仍然半点儿不肯放过,为鼓动骑兵士气和带动步骑将领们与他争功无形打压他,他甚至亲自入山侦察和追剿。
其实,他并非真要就此剿灭杨进这样的流寇,并未真较劲绞杀,否则即便大雨阻碍,山中的杨进部这些造反坚定分子骨干分子、重罪孽分子也得团灭了。即便杨进本人狡诈强悍命大能逃出封锁的战场附近山区,那身边也剩不几个人甚至只剩下他一人,光杆司令活着也没戏可唱了。
杨进,颇有点乱世枭雄味,算得末世难得人才。这样强悍有脑子的家伙活着作用才大。
田虎、王庆,这两方势力虽然立国作大做强了,现在威势正盛,实际已暮气沉沉,也就那样了,只能影响推动那么固定一小片地方的人习惯战争善于战争。
二龙山团伙,还未成象样气候,势力还急需大发展,却已经露出官气暮气
北宋末的历史进程还得靠杨进这样的能折腾的人物去到处搅,到处强逼,到处引导
丁进,也一样。
秦良弼不会真算计死丁进一伙。
丁进,不作死积极送死,或不那么歹命,就不会真死在围剿中。
秦良弼和曹文诏一样也总会设法放他条生路。
高俅的心腹干将,或者说是赵佶也比较信任并专门同意派来监控牵制曹文诏秦良弼的党氏兄弟,他们自然不知道监控的对象肚里竟然另有主意。
党世英的工作重点在监防曹文诏,剿匪才是顺便的工作。
以他的市侩精明和努力也发现不了任何异常,却被曹文诏以大宋第一国公之尊的身份亲自冒险钻山追剿给逼得不得不放下早已养成的官僚享受习气和雨季懈怠心。
步骑是独立作战,曹文诏完全干涉不到,联合作战只能给些建议要步骑配合完成。党世英自己就是老大,却得振奋起精神,以身作则带动起没了激情不肯动了的步骑,也加强了闯山围剿。
他,或冒酷暑或冒梅雨在黄山中转悠,停在山中寺庙道观中歇着,只是作作带头勤勇闯山追剿样子,就这点生活不便与难受却已经让他叫苦不迭了,甚至咒骂起曹文诏穷鬼扑街仔该死。
你说你那么积极奋勇干什么?
你特么已经是顶级国公富贵了,你不自重尊贵也就罢啦,亲自上阵,你还能搏个封王不成?
杨进势力已经完蛋了。侥幸还活着的那么点贼寇只是苟延残喘,而且必定吓破胆了,以后还能折腾出什么大浪来?
就算这点漏网之鱼还能折腾成大势,那时再来剿呗。
流寇形式的流民而已,太容易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