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理”
“就是这么个心思。”
“俺们忠心耿耿来护驾反而一身不是?见见官家这也不行?这什么狗屁道理?天理何在?”
跟来的御林军喊的乱七八糟,但响应韩重宝的意思是一致的。
听着热烈的回应,韩重宝严肃的大黑脸上不禁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老太监则不禁啧啧嘴:这真是急着找死,你拦都拦不住
他眼一眯,声音反而变得肃穆平和,“禁宫随意喧哗,深夜惊扰圣驾,这已经是死罪。韩重宝,你明知故犯,成心要造反?你,真的死心塌地就是要领着这帮人一条道走到黑?”
“造反?”
韩重宝夸张一个表情,“唉哟喂,好大的一顶帽子。我们弟兄可承受不起这个。公公,我问问你,我们被那边的大火烧得心有疑虑,就是想亲眼看看太上皇到底怎样了。我们就是仅仅不放心太上皇,这到底有什么错?到底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让见到?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的喝问顿时引起御林军的一片愤怒凶烈呼应符合。
“将军说得对。到底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有什么错?关心太上皇也不行”
老太监瞅着在呼应声中越发得意洋洋到都不屑掩饰贼心了的韩重宝,不禁一声感叹:“可怜你韩家开国先祖的一腔恩泽子孙的忠义热血尽付诸东流!”
韩重宝听到提他祖宗,脸色终于一变,随即怒声喝道:“老东西,你少在这假惺惺。弟兄们,本官怀疑太上皇已经被这个阴毒狡诈的老东西暗害在里面了,否则岂能至今没个动静?”
呛啷一声,宝剑拔出,他奋力一挥,“弟兄们,跟本将速速冲进宫去救护太上皇。”
“哈啊。”
众军大吼一声,横刀挺枪一齐开步恶狠狠逼上来,倒是像模像样挺象训练有素的精锐。
近千的装备精良御林军对付百八十个区区武装宦官,这事怎么看怎么也是石头砸鸡蛋。
老太监看着韩重宝引军步步逼上来却仍然不惊慌,只冷喝一声:“想闯宫造反噬国主?你们先得过老夫部下这一关。”
韩重宝一边警惕地举盾挺剑前逼,一边扫视横盾摆刀摆出迎战态势的这点宦官人手,不禁不屑地冷哼一声,暗道:“就你们这些没卵子的东西也敢逞能阻拦本官?嘴上却喝道:“老狗,你休想拿造反说事诬赖埋没我等的一片热血忠心。到底谁是反贼谁是功臣还不一定呢。”
今夜烧死蠢货赵桓,再杀死不得人心的赵佶一脉满门,立起那个傀儡皇帝,再斩尽童贯、高俅、蔡京、张邦昌等赵佶心腹重臣,参加今晚事变的人都能得到想要的,自是功臣,并且能美化成英勇除掉昏君奸臣,另立新朝,做贤能治世,解天下众生之恨并救出于水火更风光富贵
韩重宝对策划和参与今晚事变的那些士大夫说瞎话博天下美名的能力没有半点疑问。
天下的士子读书人,尤其是进士天才们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
骂着老太监不知死活,他的心也变得越发急切,越发凶恶果断一挥剑,“给我杀进去。”
众军又是哈的一声吼,声音中也有了颤音,或许是他们也害怕,也或许是亢奋的。闯宫杀皇帝呢,天下还有比这事更惊人却也更刺激的?
而韩重宝指挥的有力,将士们在红眼奋勇前进,他却不动地方了,没入了军中
老太监看着韩重宝,或者说是看着勋贵猪这种贪欲大过天、却怕死到极点的熊样,在众军凶神恶煞扑到近前时不但不惊恐,反而忍不住笑起来:今天才算是看到什么叫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却亡命。开国勋贵们当年是何等的骁勇有胆又有识。看看这些,真是群猪脑子都没有的废物!
韩重宝隐在军中被亲信保护着,正瞅着大军猛扑上去,心中则盘算着杀死赵佶和众皇子时如何把那几个老是老了点却仍然相当有诱惑力的皇妃弄到手,转而又盘算着杀完后如何继续干好下一步,争取把事变带来的尽可能多的利益划拉到自家,却听到老太监这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笑音还挺轻松,很他的勋贵将门猪的通病顿时就犯了,心里不禁犯起了核计,有了疑虑,害怕却转念又觉得老太监是在故弄玄虚,太奸诈了你虚张声势吓唬谁呀。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杀死这还敢耍鬼的老东西。快杀进宫去”
他咆哮催促着。
不料,老太监却先动手了,猛然窜到了反军面前,刀光一闪,两个御林军将士就脖子见红倒下了老太监之前是空着手的。谁也没看出来他的刀到底是从哪拿出来的,也没料到这么个区区老宦官竟然速度这么快,身手又是这么敏捷,杀人竟然是如此精妙有力
众军稍一惊骇间,老太监刀光连闪,又是三个御林军挂掉了老太监竟然如骤起的暴风一样,几眨眼就砍掉前阵数人杀到了隐在军中的韩重宝面前,灰白的头发在火光中发扬,暴喝一声,竟然声如雷鸣,只这一声吼就把韩重宝震蒙了,震得韩存宝惊骇地只知瞪大眼大张着嘴巴,似乎想吼出点什么,或是想吐出些什么。
老太监刀光闪烁,护在韩重宝左右的二人哼都没一声就矮下去了。韩存保的剑和盾也掉了,人已经被老太监空着的那只手锁住了脖子带着飞快后退。刀光暴闪中,才太监硬是带着这么个肥重的大活人累赘边退边杀成功退了出去。
挡在宫门口的宦官军这时也齐声呐喊着奋勇主动杀上来了,及时接应到老太监,把脖子差点儿掐断的韩重宝捉了并且,被歧视为软弱无力甚至不如柔弱小女人,却硬是能杀得所谓强壮精勇御林汉子死伤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