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恪再议剿梁山,谁知,耿南仲迫不及待先跳了出来,列了一二三四五n条无可辩驳的神圣光明理由,说明最优先最重点立即剿灭梁山的必要。
剿灭水泊梁山,杀死赵岳,把赵岳家早早彻底抹去,这在宋王朝已经成了政治正确必选项。
满朝热烈赞成“必须,立即,马上,最优先,最重点,最快剿灭最危险悍匪逆贼赵岳”。
耿南仲专门提立即征剿梁山泊,显然是事先和皇帝赵桓商量好的,无疑是在迎合众心,搏取大家好感,说到底是在争功争表现坐稳官位并重新展开夺相权军权仕途。
这却把唐恪气坏了。
mmpd,耿南仲啊,你这个老不*羞老不*死的老鬼,你特么抢在我前面提剿梁山这事也就罢了,怪我想太多慢了一步。可你特么把灭绝梁山的理由列了那么老长冠冕堂皇全说全了,你叫我唐某人可怎么接着说这事也能争一争表现哪!
在这一刻,唐恪对耿南仲恨之入骨。
不过,他确实聪明过人,又好赖管了这段时间军务,比军事方面一窍不通的耿南仲多了点军事见识能耐。他从军事角度、国家尤其是京畿安全角度再次补充重申了水泊梁山的重大威胁
众臣对唐恪的分析和担忧也大为赞同。
朝廷三次征剿梁山,全都是全军覆没级的莫名其妙失败,消失的人马极可能被梁山得了去,那可是小两万强壮人马,就算梁山只能收服一部分用,现在也有数千甚至上万的兵力了
满朝全体一致认为:就算原本赵岳小儿没什么军事实力,现在他也有了。必须早灭之,万不可迟疑大意,否则只怕转眼又是一个二龙山反贼,必成朝廷的肘腋大害。
但,怎么剿,派谁带兵去剿,这成了大问题。
前三次惨痛的失败教训在就在眼前呐!
朝廷信任和寄予深深期待的主剿大将,三次居然全是心向沧赵而故意败给梁山或瞅机会干脆就带兵直接投靠了梁山的无耻之徒,三次全是啊!这太可恨了,太可怕了。
这正是沧赵的最可怕之处。
这个家族形象太好了,威望太高了,哪怕是死得只剩下个臭名昭著的赵小二也照样充满吸引力说服力叛徒邓宗弼等四将,加上呼延灼呼延庆,那全是朝廷如今能有的能打大将,原本都是京城大军的核心将领,是京师安全保障的支柱人物,尤其呼延灼还是保卫皇宫的这样的人物却投了梁山孤地死地,赵岳小儿本就胆大包天,又得此水陆骑大将相助,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水泊梁山贼寇必定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必定越发气焰嚣张。
朝廷怎能容它猖獗但这回选将征剿就必须慎重。慎而又慎也不为过。
皇帝赵桓和众臣都把目光审视向绝不可能投靠梁山的那些军事人物:你们这样的谁肯带兵
朝堂上,一众气宇轩昂站班的勋贵将门人物看到大家把选将的目光全扫向他们,这些富贵威武勋贵豪门子弟顿时如有一根绳在无形中牵着一样,高度默契地做了个一致动作:高昂的头颅立即低下了,一个个全都缩头掘起了屁股:想叫我去?别开玩笑了。我们是绝不可能投降赵岳小儿,但,赵岳小儿也绝不会收纳我们,一旦再次败了被捉了,赵岳小儿必定会凶残杀了我们
赵桓和众臣鄙视地瞅着这些将门人物:果然哪,果然你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平日里你们总抱怨大家瞧不起你们勋贵,总不满朝廷不重视不够尊重你们。你们总强嘴说你们也是忠勇为国而且有能力为国的良臣干将,说,勋贵的气节、能力和对国家的重要性绝不下于士大夫文官集团和那些守边大将,总埋怨朝廷和众臣总拿有色眼镜看他们对他们太不公现在看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自己都一齐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个东西烂玩艺,纯粹的米虫狗屎
对众人的这种一齐鄙夷和无声的打压,众勋贵代表们脸都不会微红一下,神色尴尬点都不会有。早已习惯了这种鄙夷打压,家家、个个能在官场上混的精英子弟都早传承和练就得脸皮厚过城墙。你爱咋咋的,反正朝廷、皇帝缺不得我们勋贵撑朝局,怎么也少不了我们的富贵荣华
对这些“我就是不要脸了”的军事贵族,谁能真把他们怎么的?也就是只能鄙夷一下就完了
勋贵废物指望不上。
众臣又把目光投向了殿帅高俅:高二啊高二,你这一生可是占国朝大便宜了你。你白得了太多国恩君恩,这回该你上了吧?拿出你的泼皮胆量和能耐来,勇敢去刚掉该死的小儿赵岳
高俅的脸皮比勋贵将门的厚度半点不差,而且卑贱泼皮出身,关键时刻更能拉下那张脸,无耻水平也比勋贵们高个段位。他更不把众臣的目光鄙夷催逼当回事,他也绝不肯去征梁山。
“陛下,步军司新纳了四万剿贼打仗打得凶残好杀性子完全野了的地方军。必须趁他们刚入京对京城还怀有天然敬畏心的时候尽快教会这些将士懂京城的规矩,免得这些凶野丘八成了光荣的京军却野性子和在地方上的恶习不知改,结果没成为护国强助,反成了京城隐患祸害。还有,步军司、殿前司新增了战马。急需要把这数万战马合理分配到最合适的将士用。辽贼和三寇亡我之心不死,更需要尽快整训出马步军战斗力这才是国家大事,是臣的职责最需要赶紧做好的”
高俅把畏战不肯去征剿梁山的理由说得理直气壮、完美。
尽管众臣心里都不禁鄙夷冷笑:高俅,你除了踢俅和拍太上皇马屁还会什么?你会个屁的治军!由你掌殿前和步军二司主持治军,只会把事搞得更坏更糟糕到不可收拾。再好的兵将落你手里也只会练废了用废了但高俅的理由真就让他们无言以对。
大家谁也不能否认,整训好京军,保卫好京城、皇帝、大家这确实比灭梁山重要太多。
这么一来,朝中就没将可用了。
众臣的目光转来转去扫来扫去,最后必然落定在枢密使童贯身上:这是个真会打仗的,也是唯一能选择的了。
童贯也不愿意去剿梁山。
不是念着什么和赵廉当年的交情,也不是他担心破不了梁山水泊天险对付不了区区赵岳。
他是对兵将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