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你好我好,一片和谐。
但,童贯的心情并没能因为十节度使的识趣积极配合高兴多久。
更糟心的,童贯忧心的更无法解决的事还是发生了。
冠军大将军带走的这些老禁军**果然犯病了。
这些在君王和朝廷心里是最可靠的禁卫而留在身边珍惜的老禁军,当时一听要去西北打仗,当时就不乐意了
老子是专门享受国家优厚供养的兵福不用打仗的京军。
爷爷我是皇帝、达官贵人如今最可靠的京城守卫者,是唯一的,朝廷没有第二个可选择的。现在你居然调俺们去西北打仗?
打仗要死人的。老子习惯了京城的日子,只能享福,出征那份苦都遭受不了,何况是冒险送死
这些老**心里大喊着“老子不去”,但当时也只是稍嚷嚷了几句就收声去收拾出征了,没搞什么过分的。
毕竟军法如山,军令一下,不得违抗,否则斩立诀,没商量。何况是圣旨下令。
离京也很快。
和讨伐梁山的官兵一样,不带粮草,也不带帐篷,就食就宿沿途即可沿途官府和百姓不缺粮,也有足够的空镇村甚至空县城可借宿。到了西北随处打仗,必须准备帐篷,也有上一波禁军带去用并留在了赵州暂存的可用。京城也有大量的骡马,由马车拉着军备物资,出征将士甚至连随身盔甲刀枪都不用自己带着,全放车上简直是出京野游一样轻轻松松甩着手走就得。
这是赵岳家为宋军创造的能最轻松出征的时代。
曾经的辽国这样的马匹众多的游牧民族也达不到这地步。辽军多是部落民,战士得自己准备一切,有马,你骑马,没马,你就背着东西走路,部落可不会热心为你安排好一切。而辽国是半封建半奴隶社会。战士多是牧奴,穷光蛋,出征没马可用辽国也不会为穷鬼贱民提供义务。
如此轻松便利出征,部队离京后的第一天表现也还好,尽管一天只行军了三十几里,远达不到计划要求的七十里,却还说得过去。
毕竟第一天嘛,从未走过远路的京军初次进行长途跋涉得先适应适应。适应了,速度就上来了。
第二天还是三十几里。
嗯,得再适应适应。
第三天还是三十
看来,还得再适应适应才行。结果第四天就出事了。
原本都是路上虽然走得慢点,不象正经的军队行军,但早晨能照常开饭能早早开拔。这第四天却变样了,几乎全体步军官兵直睡到上午十点也不肯起来,任顶头的校官和将领怎么催促怎么喝斥威胁甚至抽打,就是不起来。
都躺那不动,懒洋洋抱怨嘟囔着:太累了。走了这几天,走了辣么老远,脚都肿了,腿都累抽筋了,不好好歇息歇息恢复恢复哪能再走得动?
瞪眼反威胁:上官也太不体谅下面的难处了这是想要俺们苦当兵的累死吗
把朝廷严厉限定了必须赶到目的地时间的冠军大将军及那些带队大将们急得,却无可奈何,只能恼怒干瞪眼。
八万将士都这样,总不能全杀了吧。
就算只挑几个娃样子杀以敬告,也只怕杀鸡儆猴不成,反激怒了这些军痞闹出营变
冠军大将军怕死得很。老禁军大将们就算出身边关也早失去了当年的血勇和胆量,已退化成了和文官一样只热衷玩京城官场游戏和享受富贵安逸的官僚,惜命得很,哪敢面对兵怒营啸
没奈何,只能等着。
让他们欣慰的是,从京畿四壁抽调的本是黑社会坏蛋什么的两万骑兵新禁军竟然绝大多数反而表现不错,至少没赖床不起不肯走。
这些原本最让将领们不放心的新军却或早点或晚点都能早晨照常起床,开饭,准备上路,然后坐一边笑话老禁军和着急上火的将领们是一面的。
这,可能是游荡惯了的新军整天憋在军营训练生活,太无聊,对能离京远行散心和出征合法杀人行凶感到新鲜刺激,又是骑马赶路,不象开11路的步军那么累,因此有点积极性。
冠军大将军等人更明白:这本质其实是新军和老禁军不对付。
当初,朝廷镇压收编黑帮分子等补充禁军,是老禁军负责的围剿和整训。新兵在近一年时间里可没少吃老**们恶意玩的五花八门苦头,怨恨早已结下了,如今一有机会就会对付老兵。
新兵后来者,却是骑兵,能骑马,待遇也比步兵高,这两万参战新兵对只能憋屈当低待遇步兵的老兵显然有强烈优越感自豪感,只会更起劲地和老兵的不堪反着来以捧着将领欢心踩老兵。
带队大将们也明白,新兵这样不一定意味着是好事。
这种劲头仅仅是新对老的内讧而已,打辽军时只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比赛的是谁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