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着监军那样,轻蔑厌恶之极,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道这是战时,你还耍什么监军阉货的阴暗卑劣伎俩?搞清楚你的身份,再敢胡言乱语乱我指挥心,或行为有什么不妥当处,本官就揪下你的脑袋挂旗杆子上风凉风凉。你看我杀了你,朝廷会不会降罪我。”
眼一瞪,“听明白了还不赶紧滚一边闭紧嘴老实呆着去?”
狗监军哪还敢再逞强多半句话,心中惊惧稍减却随即唤起满腹怨毒,却还能满脸谄媚温顺恭敬笑容地连称:“是,是。咱,嗯,是奴婢不识大体,胡闹了。奴婢遵令。”
退一边去了。
这真是人才啊这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用死了。骠骑大将军擦把冷汗,心中稍安却疑虑惊惧难去,忍不住小声问到:“太尉,您既然早明白咳,那啥,那,您为何还接旨来这带兵打仗受这折磨啊?您,完全可以托病重不用承担这个。以您的威望与身份,就是不肯来,朝廷也不能把您怎么样,照样得关照你好好养病。”
欧阳珣对这个废物也不乏阴险歹毒却识时务懂事的大将军不再甩脸子疾言厉色,微微喟叹了一声,幽幽道:“在哪死不是死?朝廷混乱腐朽,亡国危机下不奋发努力,却还在拼命作死,我瞧不上。我可以不来,就在家安稳等死就得。可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随时会亡国的辽蛮子凭什么敢对我们得瑟?这大好河山是祖宗们留给我们的。异族野人也配占了这里享用了。”
骠骑大将军一听,顿时领悟了欧阳珣的心念。
骄傲的士大夫情结他懂。
为利用骠骑大将军能自觉积极牵制约束监军狗太监再伺机搞事,让这个废物大将军能在此战中起点好作用,欧阳珣又多说了两句。
“这次若是不狠狠教训辽贼,蛮子们就都会以为我国无人,好欺。后面,金军就会轻狂杀来,那时才是我族的真正灾难。被杀得彻底族灭都不稀奇。”
骠骑大将军一听,脸色不禁一变,张嘴想再说点什么,欧阳珣却不理他了。
没工夫。
欧阳珣转而瞅着又恢复了镇定正转着眼珠子打着什么鬼主意的李义庭,吩咐道:“你,在城中没什么用,身为将军,又年轻力壮,正当奋勇报国立功时,你去中军骑兵那准备参战吧。”
李义庭一呆,随即脸一沉,满脸严肃道:“太尉,你的这个命令,请恕末将不能遵从。末将奉圣命,得时刻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保护好大人是末将的职责。圣命不可违。请大人收回成命。”
他哪敢上战场厮杀呀。
不说本事高低能不能打,他要是上了战场,对上腥臭野兽群般的辽军,只怕吓也吓死了。待在这中军城中,他尚且还感觉太不安全,生怕辽军打过来,把小命丢了。他岂肯上战场送死
有冠冕堂皇的圣命在身,他自然得理直气壮坚决拒绝命令。
无论怎样,他也决不会听令上战场的,反正欧阳珣不造反叛国就不能真杀了他这个王命人。监军,其实根本不用怕欧阳珣。可惜没卵子阉货就是不行,太怕死,没胆子和欧阳珣真较劲。
欧阳珣明白这厮是什么心理,冷笑一声:“这是战场,必要时,本帅这个文官病人也照样得上去挥剑杀敌鼓舞军心士气。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不参战?你也敢拿王命压我?”
说着,欧阳珣显然火气上来了,大喝一声:“你敢对抗本帅军令?”
李义庭脖子一梗,你想震住我?我可不是那不男不女的太监废物。你吓不住我
他昂首想抗声说:“王命大于一切。将主也得听皇帝的。我王命在身,有权拒绝”
但,不等他话出音,一边一直安安静静待着的傻小子奎三就突然冲上来,飞起一脚踹在李义庭屁股上,力量是如此强横,踹得体重加盔甲加一块着实不算轻的李义庭飞到了半空,若不是高台有栏杆围着挡了一下,李义庭得飞到城下去至少摔个半死,咚,一声,拍在高台上,震得高台一阵猛烈颤动。李义庭觉得屁股碎成渣了,又摔得巨痛,趴那刚无力的呻吟一声,奎三就抓住了他的发发髻一把揪了起来,转眼拖到对着城外的高台边,同样在一边一直没动的二彪就手凶狠一刀斩下,李义庭高贵的脑袋就掉了,腔子里的血猛喷出老远去,自高而落,仿佛出现个血瀑布。
李义庭无疑成了欧阳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古训的最佳牺牲品。
他是个很聪明的纨绔衙内,却死就死在这种聪明上。
他若是没这个老牌贵族豪门嫡系子弟的傲慢聪明自负,不怀着“我怀有监控和随时斩杀你的圣旨,我才是老大,我主宰着你的命,我不需要真得伺候你,更不需要听你的”的态度,一路跟着欧阳珣不耍小聪明,老老实实保护着欧阳珣,没尽心照顾欧阳,欧阳珣也不会对他起杀机。
如果,只能是如果,不是事实。
李义庭的素质和习性注定他不会把失势将死的欧阳珣当人看,哪来的畏惧?自然更不会尊敬着敬畏着,也就注定得死在欧阳珣手中。
“把这厮的脑袋挂到中军大旗旗杆上示众。晓谕全军,战场敢抗命者,就是这下场。”
欧阳珣厌恶得瞅着还在流血的无头尸体,冷酷地命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