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殷泰却不是宋江那么乐观盘算美滋滋。
激战了三十回合,他就感觉到差距了,自己还是不行,力量不差,但斧法就也不是对手斧法太高明,他自己的斧法差距大,主要是他把王伯超家的战场实用斧法全练得精熟,平时不觉得练得有什么不到位的,这一战场生死搏杀,对手又是个同样使斧子的,殷泰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学会了那套斧谱,但却并未能融会贯通真正化为自己的本事,而对手三十来岁正年,却是习武和杀伐怕是至少不下二十年了,斧法早已精通,就算斧法不算高明也能使得出神入化,何况还高明
殷泰知道对手的耐力也不差他,久战,怕是最终落败的还是他,甚至有性命之危,但也不惧,不肯露怯退缩。他打定了主意,要趁机好好从中学习、磨磨,提升自己。
这样的对手太难得,学习机会更难得,想成为真正的高手就得紧紧抓住机会。
打起全部精神,咬牙死战。
激烈近身缠战恶斗到六十几合,殷泰有了许多感悟却难以一时成就,渐渐吃不住劲。
这时,李飞豹却突然先退了,径直拖斧策马逃向本阵。
殷泰心眼多,不是他那二愣子弟弟,没敢追杀去。他感到有诈。对手明明占了上风,力量不尽,再打下去优势只会越来越大却突然败下去了,这很不正常,肯定是有鬼,不能冒失追赶
果然,李飞豹也不是真的认输了不打想回城缩着以坚城固守,奔回本阵的同时,大斧往空中一举。
列阵的一千沂州军在阵前四置的四员骑将提辖官:赵龙、钱飞虎、孙麟、李凤鸣,立马回应都监,一齐挥旗下令指挥下,齐齐大喝一声,前排盾墙军迅速起巨盾大步向前,全阵列一齐而动,显然是想杀奔二龙山军,要战阵较兵?
殷泰感觉此事异常,有危险。
二龙山这边有五千大军。战将头领更多。沂州只这点将校和军力为什么敢主动远离城门出击来和数倍之敌混战?
殷泰丝毫不敢停留战场中那傻乎乎干等观察个明白,立即圈马奔回本阵避开军阵冲击,并叮嘱显然还没瞧明白怎么回事也和二龙山喽罗正瞎欢呼胜利的弟弟注意警惕。
宋江、徐槐纯是外行,虽狡诈过人,却瞧不明白是殷泰输了,倒是乐了。
正想凭借人多势众一举击溃城下官兵趁机破城呢,想不到我们还没动手,官兵反到先主动出击了,正合我意。
宋江瞧了瞧徐槐,强压下兴奋,耐着性子等官兵冲得近了,换句话说是等官兵离得城远了,就算败了也不能迅速退入城中,他这才猛一挥令旗嘶声大喝:”众位兄弟,破城就在此时。给我杀。“
他身侧的巨汉熊胜赶忙挥舞中军大旗最后向前一指,令全军出击。
二龙山人马暴发呐喊,凶恶扑向对面薄弱太多的官兵
洪教头一看官军斗将失败改为斗兵,顿时精神一振,勇气倍增,抢先大吼着奋马往上冲。
副将张保更是个泼皮势力眼,也积极跟上去了,腿上功夫了得,短距离内比马还快,扬刀紧伴洪教头
小锉子王英最爱出这风头,怪叫着举枪策马早冲出去了燕顺、韩伯龙急忙也往上冲
山贼军嗷嗷叫着冲得凶猛,尽管他们绝大多数前不久还是官兵,不过才落幕为寇和朝廷为敌,此刻却如同杀父夺妻之仇一样要冲上去报复曾经的同类,比那些老强盗还凶恶积极人,为恶往往总比为正时精神容易亢奋劲头足最主要是,在这个王朝黑暗腐朽的时代,有太多不公,太多憋屈,太多不自由,太多莫名其妙就临头的艰难困苦挫折,太多不如意不幸,可是绝大多数人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缺乏见识,蒙蒙在社会中求生沉浮,不明白社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明白问题到底在哪,茫茫然间心中慢慢积累的就是愤怒怨恨,却不知到底应该怪谁应该恨谁把自己害成这样难,这些新强盗以前只能笼统把责任归结为社会不公、世风日下、人心险恶以及王朝腐朽霸道瞎搞太无能上,恨社会恨官府,又心性不良,仗着把子力气凶狠精明本事就混起地痞流氓、武门恶棍,拉帮结伙以小人物惯常能采取的方式祸害社会报复社会,从别人的痛苦中取乐,后,不得不混官兵,虽然有吃有喝不用干活辛劳,却没以前的自由了,军中动不动就是军棍毒打杀头,就算本事大名声响一入军中选为基层大大小小的军官,甚至能一下子当上将领,日子却也没啥意思,没肉吃,没美色亨,喝酒也不能尽兴,没好酒而且不能想喝就喝个痛快,因为军职公务在身不能随意喝多喝醉了,否则耽误了军务罪责难抗,没自由,这已经很不痛快了,还得受上官的气狡诈傲慢废物大头巾的气种种因素瘀积心里就会酝酿出凶戾恶魔,一旦落草走上朝廷的对立面,就会体现出比老强盗更仇恨朝廷更凶狠杀官兵
二龙山新老诸将英勇,新老强盗凶悍,都在猛冲,都想一举击溃官兵,杀入城中尽情作恶但这其中不包括殷泰哥俩。殷泰带着弟弟也在策马冲却并不快,身边的头领喽罗不断超越而过,兄弟二人由阵列最前排几转眼就没在了人群中
敌对双方阵列相距不过二百步,相对猛冲,迅速接近。
果不出殷泰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