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二人闯进来,一边叫着:“孙都监受惊了。”一边脚下不停扑向两解差,显然想立即杀干净了,断了孙立发配的可能,走不了这条继续为朝廷效力的路,逼迫孙立不得不认账上二龙山。
孙立急忙沉脸大喝:‘二位,且慢。“
想杀解差,先得经过孙立这,戴宗看到孙立瞪眼显然如果自己不听招呼就会跳下炕阻止杀人,只得停步。
没等戴宗开口表达美意,孙立已又说了:’二位是二龙山的好汉吧?”
这短短片刻间,孙立已经想明白了此事的内情原委,不禁暗恨:“破了我的登州,坏了我的大好前程,却一路跟踪做保护,还想伺机赚我上山为你们强盗卖命,真是想得精妙周全,想得美,可恨,太可恶爷爷岂是你们能轻易算计得手的”
戴宗则愣了一下,不禁抱刀一拱手赞道:“孙都监果然是精明过人之人,不愧是我家公明哥哥赞叹的大将之才。也不枉了公明哥哥操心布置了这一切,也不枉我兄弟这一路餐风露宿暗暗跟随保护之苦。”
说着报了名号,说了自己的根脚,言下之意是:我戴宗曾经也是风光体面的官面人呢,两院的节级呀,官虽不大,比不上都监威风有分量,却也是大宋可不多见的州府能人,手握司法大权,也不是寻常官吏,不比卑贱的地方武官差,我不也看透了官场黑暗没混头而走了强盗路?你孙立是都监又怎的?落难了,也识时务吧。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的日子不也很快活,不也活得霸气威风有意思?而且未必没有走官场正途能有的前程由我亲自暗中保护你,绝对够分量给面子,你知足吧你,应该感恩回报,是讲义气的好汉就赶紧痛痛快快随我入伙回山,别多事又介绍了兄弟毛和尚。
孙立听得懂,但神色坚定而强硬,并不因为身手不便就畏首畏尾怕了二人,但说话也客气了点,却摇头道:“宋公明的大名,孙某也多有听说。只是他对孙某谬赞了。孙某愧不敢当。入伙之事,请恕难以从命。我志在保国卫民,习得这身武艺只盼能在边关杀敌扬我宋人志气,也不枉恩师辛苦多年抚养教导一场。二龙山不是一般的强盗,堪称当世豪杰,替天行道。想必也不会强人所难用下作手段硬逼我上山。(你若不要脸就是强用下作手段硬逼我,那,我更不能同意了。我孙立是英雄,当世少有的高手,是要脸面的,岂肯和下作之流为伍”
戴宗一皱眉,却也被堵得说不得什么勉强话来,也只得放弃杀解差而弄孙立走投无路不得不上山
事没办成,功没了。戴宗恼怒却不能冲孙立发作,就冲解差发。
他凶睛一瞪,厉声大喝:“你两个腌臜狗才还缩那等什么?还不赶紧给孙将军打开枷锁方便吃喝睡轻松去孟州?”
李大、王二麻子看到晃动的钢刀在幽暗的灯光下寒光闪烁,吓得猛哆嗦一气,却不敢怠慢,赶紧强撑着起来,小心翼翼揭了封条,开了大枷,放孙立自由。
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违法不违法了,本来这种事也不算什么,罪犯或亲朋能打点解差满意的,解差都会私自解枷让犯人轻松自在地走发配。胆大到敢私自卖放罪犯的也不稀奇,无非报病殒于路上交差
也是顾不上孙立会不会自由了就跑了。
反过来说,孙立若是想逃跑,就算戴着枷也照样能轻松做到以孙立的本事能轻松收拾了他俩,难道还不能随意拿捏着逼他们老实开枷?
主要是,此时只指望孙立身手自由能更有力地保护他们的狗命来的人可是二龙山悍匪啊,杀人不眨眼,阔怕
孙立也不拒绝开枷。
这些日子以来,有大枷妨碍,他吃喝拉撒皆难受,睡觉更是难受,只能坐着靠墙打盹,有床有炕也躺不下,舒服不得,他几时遭过这种罪?也受不了再坚持下去了。没了枷锁,发配路就舒服自在了,公费旅游一样。也是解差既暴露了阴险用心,加上这一路上黑店怕是不能少了,以后还不知会碰到什么事呢,去了枷锁困束,也能更方便有力地保卫自己的安全,省得遇到黑店或劫道高手,到时候来不及开枷而白白赔了性命
出了三条人命,他们也没赶紧收拾掩藏了,也没连夜仓皇逃走,就那么把这处的门一关,转去了条件更好的店主三兄弟的住处接着过夜。
毛和尚发现这还留有比较好的饭菜,想必是三兄弟做了留着明天早上热热享用的,一喜,就摆了上来,和戴宗孙立一起又吃喝起来闲聊起来跟踪这几日,吃喝休息皆不自由,得盯着凡事只能凑合,啃干粮露宿也常有,也把戴宗毛和尚坑得不轻,这顿饭虽然无酒无肉,却至少是新鲜热乎的,吃得香甜愉快顺便也和孙立加强了解互信
至于没能收服成功,也不算事,后面还有布置第二天上路,去孟州本不用经过青州地界的,却转向经过二龙山孙立早有所料,心里清楚拒绝不得,否则只有撕破脸,事就凶险了也不说破,顺其自然。
两解差倒霉了,烫伤严重,鞋子都穿不得,无法行走,却没人关心他们的痛楚惊恐,只能胆战心惊自己想法处理伤势,却最发愁明天怎么上路,幸运的是此店居然有辆骡车,一匹温顺老骡子,马车还是带席棚能挡雨的。孙立戴宗毛和尚三人很大爷的自然坐车,两倒霉蛋解差也比较开心,不用背着沉重大枷、铜钱和所有行囊咬牙死忍痛挣扎走路了,虽是必然的车夫,却也能混个车坐着悠哉而去话说在这黑店也发了点横财,至少都归了他们带着,二人在痛楚中也有点小开心。
路上无事。一晃果然拐到了二龙山。
宋江亲自来了。同来的还有公孙胜,却是宋江有意主动邀请的一清先生同来劝说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