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发生这样的阔怕事呢?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雷横不得不积极思考以后的活路。
只为了含辛茹苦拉扯他长大的寡母以后能好活,他也得拼命想到出路。
他确实是个大孝子——赵岳眼里的唯一优点。
看来宋王朝是要完蛋了,这官当着没意思了。再说了,出了这样的大事,官员有责,全有罪,官还能不能当下去也是个未知数钱财又全没了,一朝回归解放前,又成了往日一贫如洗的窘迫艰难,那是不是干脆不伺候朝廷了,咱有一身好武艺,也去当落草为寇强盗?
二龙山离这可不远。山寨可是有老乡旧识甚至算好盆友的晁天王在当家。晁盖可是极义气极照顾朋友的人现成的路子去了二龙山,有晁盖罩着,绝对没亏吃,再也不用象在这当官这样明面有身份有体面,实则整天低三下四狗一样的听官随意呵斥,当个自由自在的强盗头子,兄弟义气和睦,尽情吃酒耍钱,真正有面子有好日子有快活,甚至有更光明前途说不定大宋王朝转眼一完,晁天王能取了天下,至少也能一方诸侯王富贵二龙山势力那么大
胡思乱想,心着实动了,却到底没个准主意,没大见识大智慧啊,聪明的先等一等瞧一瞧形势再说。
说到底,他还是留恋当官的美妙好处和体面滋味,不想当整天提心吊胆并且背骂名的山贼。
这一犹豫观察,他的人生路子又回到了过去。
知州和云天彪等灾劫幸存的官府班子调任了滨州,梁山那的郓州班子接管了维州,象他这样的“忠心”大宋王朝的优秀地方官员可继续留任本职工作,而且不受任何罪责追究。一切似乎转眼又恢复了正常。
大宋王朝看样子底子是厚,遭受如此惨重损失与打击却仍旧亡不了。
雷横欣欣然的顺势留任了,甚至心还萌生了些官场新希望来的班子和兵是郓州的,那是他老家,老乡,天然亲近,说不定此有了靠山路子,能在官场混出新名堂。混好了,不在边关当大将的朱仝差,甚至更有出息听说成侯和朝廷闹翻了,失宠了,不但官、前途保不住了,说不定满门的性命也保不住了。没了成侯,朱仝哪会有好日子可盼
这么的,雷横又和天下太多的人一样浑浑噩噩的混下去。
可惜的是,灾后的民众太少了,整个城乡全加起来,可敲诈搜刮油水的人口也没几个,这官当得果真还是没意思。
雷横的新官场生活也远不是他设想的那么如意。
来的兵,不少的是他老乡,有的甚至是他旧识的地痞大混混,确实天然和他亲近,但其它地方来杂编成的将士和他没关系了,尤其是,知州和兵马都监这两位本州说了算的大佬全是蔡京的门人走狗,不是他老乡,不关照他,而且因为他不是他们的亲信旧人却在政府部门权力职位又较重要而遭到排斥,动不动得挨训,动不动得干本不应该是他干的脏活累活苦活,挨骂活弄得雷横的好心情急转直下,又陷入忧郁犹豫,数次喝大了冲动着想索性弃官投奔晁天王去劫了维州城,把狗知州踩在脚下好好痛快痛快
想归想,到了他也没那么干。
他舍不得从天降下来的官位好处,也不愿意让老娘跟着当强盗在山寨窝着担惊受怕的,老娘年纪大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可经不起打打杀杀的反复惊吓,此前那场叛逃浩劫已经把老娘惊得不轻
忧郁彷徨,横祸突然降临。
这天,他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无聊发呆瞅屋巴突然听说本城来了个俊俏之极的女戏子,小曲唱得可好了,闷得慌,一想闲着也是闲着,去听听小曲解解闷也许也不错。他好酒好赌,但不好女色,更不热衷戏子小曲这么高雅温柔事,本不该去的,却鬼使神差去了,出事了。
戏子姓白,名秀英,人漂亮年轻,曲子唱得也确实婉转千回的,捧场的不少,而且坐前排的或有座的都是衙门的大小官吏,一个个的听着小曲,看着那娘们的优美身姿勾人小身段,两贼眼放光,口水直流,色魂授首,只恨不能立马化身色饿狼恶鬼扑去压着小娘们好好疼爱几番叛逃潮后,宋国的年轻女人都不多了,何况是这么漂亮会勾人的妖精,听说皇帝的老婆也被海盗弄走了不少,当君王的父子如今一个只能守着有把年纪了的妃子修修仙勉强继续混香艳日子,另一个更惨,连稍满意的老婆都讨不到,只能干靠这帮子大宋特色,或者说是国封建官僚特色,好个酒色风流的家伙们看到了白秀英如何能不馋得口水滴滴嗒这小娘们真特么诱人犯罪啊,怕是当今没年轻女人睡的太皇见了也得稀罕讨了去。一个个的心急得不行,脑海里早幻想了无数少儿不宜的画面,但却怪的突然都有了自制力,没露出常见的官僚士大夫当场放荡不羁放浪形骸,丑态百出却自诩君子读书人风流本色。都只流着口水,老实坐那欣赏艺术之美
然后是白秀英她爹白老汉转圈讨赏钱了。
在座的官吏,无论大小,也无论有钱没钱,都尽量慷慨解囊。
转眼轮到雷横这。
雷横不知其故,不明白这帮子衙门官老爷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明要脸不斯禽兽了,不知这小娘们是知州大人养在外宅的宠爱的、如今随着全国性美女团消失更宠爱金贵着的情妇的门道,但感觉唱得不错,尽管他心思根本没在所谓动听的小曲,他根本不好这个,纯粗人糙汉子一个,没化,也听不懂这艺术坐那纯粹是伴着小曲走神,象熊孩子听着老师讲课催眠睡觉睡得好所以认可老师讲课讲得妙一样,回过神下意识仍然掏向腰包捞钱打赏,谁知一掏掏了个空,没带钱包,身一个子没有这本来没什么。这种事本来是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气。雷横没钱给,也不算丢人。
可是,这位白老汉的名不叫横,却叫横的而且是姓雷的横多了。
前面收打赏钱收得极愉快,谁敢不给面子?轮到雷横这却扫了兴,老头不高兴了,那脸巴嗒拉了下来,驴脸还长,脾气来了,闺女的戏不能白唱了让人听了去,他老汉最近一年横惯了,不能叫白横
翻着眼皮子,白横同志瞅着雷横嘲讽道:“瞧你穿着一身官皮大小也是个官,去居然听戏钱都没有,和市井泼皮混混一个德行吧啦吧啦,唱戏的嘴皮子利索,而且气量极长,练过的不是寻常人能的,一口气丧得雷横差点儿被话埋了。
雷横怒了。
他那性子哪受得了这个。不个流浪天下唱戏的下九流吗?得瑟什么?也敢欺到我雷大爷的头
冲动霍然起身,一拳轰在白横同志的脸,打得老汉鼻血长流,轰隆一声摔倒地,惨叫,辱骂
雷横一听骂声不是更怒了,而是脑子嗡的一声响:这老汉原来横得有名堂,这娘们原来是知州大人的相好?吾了个草的,闯祸了,摊大事了,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