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狗儿也很感激燕王的安排,忠心耿耿留守莫州,同时也积极主动想再建新功,解决辽国的大忧后患——赵公廉。
沧北军就象一把锋利而极度危险的尖刀就顶在如今的辽国统治中心燕山府后心上。
赤狗儿知道,事实上的新辽皇燕王以及那些重臣贵族一面是极度痛恨沧赵家族,另一面却又极度想招降重用赵公廉为辽国出力。燕王把他安排在莫州这,也是有利用他痛恨沧赵老二赵岳最想对沧赵做点什么的心思而有意如此安置的。
这次,赤狗儿留心下欣喜得知沧州闹了特大天灾,就知道机会来了。
他要趁虚派兵强掳了沧赵老太君。
只要抓到了那老太婆,就等于赵公廉到手了。赵公廉再不愿意,再强硬,他也得乖乖屈膝投降大辽。
要成功的前提是必须快。
得抢在沧北军灾后必定第一时间赶到沧州保护赵庄之前得手。
赤狗儿自然不知道如此大灾赵庄还能不能存在。他无法判断,但无论如何都得派兵去。
想和沧北军抢时间,那只能用骑兵才有机会。
步兵,出动的人再多也没鸟用,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沧北军。沧州到处洪水断路,甚至地面下陷,要不就是烂泥路,太难走了,灾后太阳日日暴晒也一时难好起来,等绕来绕去寻路赶到赵庄,只怕都入秋了,那可真是晚了三秋了。
赤狗儿也不能等到太阳把沧州的地面晒结实点再动手。
他密切关注沧州变化,在沧州这边的天一放晴的第一时间就立即把早准备好的也是尽可能抽调的骑兵派了出去,和郑居中一伙无形中保持了一样动身早、快。各种因素加一起,就导致两伙人在赵庄这撞到了,纯属巧合,也可以说是天意。
三千辽骑这一路遭了大罪,费老劲了才绕到了目标地,一路也看到了灾后沧州的巨变和残破可怕景象,预料到如此大灾下,赵庄那边的情况怎么也好不了,追随赵庄的十几万宋民也必定没死光也死个差不多了,这就没问题了。
他们是凶野的蛮子,对欺负宋国有天生的自信,不是郑居中石符练这类够坏够狠却色厉胆薄干点事先惜身的家伙,根本不等着先侦察清楚具体情况再决定大队过不过去,直接就扑过来了。
反正是骑兵,对灾后怎么也虚弱了的赵庄,打得过就干,打不过还可以及时逃跑。相信这一次赵庄没能力追剿他们。
郑居中兵逼赵庄的时候,辽军已经赶到了附近,没被沧州军极早察觉千马奔来,那是灾后地面导致的无形隐藏效果。
酷毒的太阳迅猛晒硬了地皮,地皮却也是湿的,地下深深的一层更是极湿很松软的。
这就造成战马再多,奔踏也没有平常那种大地轰鸣震颤、灰土飞扬的惊人声势老远就能察觉。冲击被厚厚软地无形中消解了。
再者,也快不起来。
战马只能艰难小跑。
但,再近了,到了赵庄这边的高地路,这没经受洪水长期浸泡和积淤泥,又是石头多的坚硬山地,有雨水长久浸泡,地也不会变太软,甚至会相反,地表的泥被冲走了,剩下的是冲不走的坚硬部分。战马到这就能飞奔了,冲击大地的渗人声势也立马显出来了。
这就是沧州军经历的察觉敌情的过程。
赵岳先察觉到了,所以此前往西看了看,脸上露出古怪神色。
他的六识感应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甚至不是正常人能有的。直到后来他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和师傅等人是基因变异者,已不属于通常的人类了,和通常的人类根本生不出后代师门以前从不收女弟子,认为女人不适合练本门这种强悍霸道的功法本门嫡传都没有后代,就难怪一直是在外到处寻找合适的徒弟,而从没有让自己的孩子当传承人的先例。
沧州军察觉辽军,吓得要死。
辽军看到宋军却是‘咦一声,这居然有可顺手屠杀干净的数千等死沧州军“的意外和惊喜。
辽蛮子感觉是好兆头,疲惫不堪的精神一振,个个瞪起了眼策马奋蹄,嗷嗷怪叫着几转眼就冲过桥杀了进来,钢刀挥舞,见人就杀,遇人便砍
人哪跑得过战马。
沧州军一窝乱蜂的个个自顾瞎跑,毫无队形,更无战阵,乱哄哄背对着冲马而来的敌人,只有一片片被轻易砍倒的份,很快就蝼蚁一样碾死了一地。
但沧州军到底是边塞出来的老兵,不是内地没见识过辽军特点的内地军,也都是些凶狠胆大的亡命之徒,在死伤惨重,知道这么光跑不行,只会方便辽军从身后很快杀光,在赵庄这个绝地实际也无处可逃,跪地投降也照样被辽骑冲来丝毫不停地挥刀更轻松杀掉,这就急红眼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们要玩命了,开始反抗。
赵岳很大爷的独自亮身城头。
他静静欣赏着城外的战场,看到,这些乌烂不堪透顶的沧州军不是不能打,不是真没本事,他们只是品行不堪,混轻松免费的军饭吃,却不肯为国为民尽责出力作战,不肯干点人事罢了。
看看他们现在的表现,
对上在这马速自然降下来的骑兵,他们溃不成军互无策应却也能挥刀枪威胁甚至反杀伤辽骑。更有不少沧州军弯弓连续射击,飞快不断射冲自己来的敌人,准头也可以,虽然用的都是偷懒省劲装样子的软弓轻箭,但敌人就在眼目前,二十米、十米、三米,这么近的距离,练过怎么也能射中,辽骑也很难避开,射中后效果也可以,这么近,皮甲是挡不住的
懦弱胆小鬼笑料沧州军居然敢杀伤我大辽勇士?居然还敢反抗?
辽军大怒,屠杀得更狠了。
不堪就是不堪。沧州军反抗也是为了逃命,发了狠一时玩命,整体也不是凶悍自信辽军的对手,何况在乾宁军那边就上月的挨饿,最近吃的只是一点粮食一点点马肉加主体是杂乱野菜的饭,又艰难跋涉而来,体力严重缺乏,就象赵岳此前说的不休息休息攒攒劲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真焕发了骁勇不怕死战也打不过虽然也是极疲惫不堪的辽军。
近四千汉子不多时就被辽军杀光了,没马,全都根本不及绕到庄侧就倒下了。
最有意思的是郑居中。
他显然平常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忠君爱国的,是符合儒教精神的那种忠贞节义威武不屈大丈夫,是典型读书人的榜样士大夫才子名臣,注重并坚守名节如生命,是无论什么条件什么情况下都决不会无耻屈膝投降异族的,不会留下千古骂名然而到了这时候,他吓得在马上呆了,转眼看到有散发着臭味肮脏凶恶如野兽辽军杀向他,而身边的所谓忠勇识趣可靠的小厮亲卫仆从以及那紧紧追随他的推官又早都撇下他径直跑没影了,他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冲口而出的就是大叫投降,还不忘赶紧加了句本官是沧州太守郑居中,是大宋二品大员声音嘶哑难听之极,恐惧中把所有力气都喊了出来,只求辽军能只抓他不杀他。可是,冲过来的辽骑也不知是听不懂汉官话,还是压根儿不在乎,照样一刀丝毫不犹豫地挥来
这个辽军显然也是有意的,不是砍掉郑居中的头,而是拦腰一刀把郑居中分为两段,上半身掉下马去,下半身却还骑在马上
赵岳听说过,腰斩是最令犯人痛苦的一种刑罚。
他看到郑居中半身落马果然并不是立即死去,而是跌得在地上滚了几滚,然后刺耳嘶吼着满地乱爬,那叫声比半夜鬼叫都难听而渗人。听得赵岳也不禁一阵阵毛骨悚然。
郑居中高昂的面孔扭曲难看之极,显然极度痛苦不堪,什么也顾不得了只顾乱爬,却爬得并不快,双手只把地扒出两列一连串的坑。赵庄南边门前这片荒地可是典型的石拉子地,很硬很结实的,铲子挖都不是那么容易,可见郑居中此时是如何疯狂用力,两只保养得极好的手扒得皮开肉裂鲜血淋漓,很快露出白森森骨头,却似乎浑然不觉,还在扒
那辽骑对此不害怕,反而很享受的样子,狞笑着跳下马,让郑居中还活着时又承受了一次痛苦和惊吓。
他很精通的在郑居中快断气前又一刀砍下了郑居中的脑袋,把脑袋挂到了马上,又搜身找到了郑居中的官印凭证收了,还把掉到一边的长翅官帽也捡了,上马后没去追杀其它人,反而冲城头的赵岳挥挥帽子哈哈狂笑,还用蹩脚汉话大叫粽居憎粽居憎然后又是大笑。
这家伙显然知道杀的人是谁,显然是有意如此。
他的举动可能是在向赵岳示好,也可能是在示威威胁,或二者兼有。
赵岳却笑着遥遥向他一挑大拇指,示赞赏之意。
那家伙又是一阵疯子似的狂笑,声音中流露出欣喜、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