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点明了统治阶层敢肆意腐朽的骨子里的一个主力动因。
另一个根本动因就是统治者总自信无势无智的草民奈何不了有兵有一切的他们,至少一两代两三代内草民翻不了天,至于更长远的,谁在乎?就不想了。那时自己早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管不了那么远那么多。
再者,除了皇家,历来权不过一两代,富不过三代。皇家倒是想江山万万年,可谁也改变不了朝代更替的必然规律。
不趁着有权得势时尽可能地纵情享受,难道还等未知的下一朝下一世重新奋斗?
并非是统治者愚蠢看不清现实,也不是真的目光短浅。
能当官的绝大多数都是当世的绝对精英。
都是一边尽可能地维护和延长本朝的统治,一边想抓紧机会和此生时间肆意享乐而破坏统治。
总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
大厅的众人都不禁又一阵气愤感慨,但片刻后又纷纷笑起来。
一老教头的婆娘笑道:“那些狗官抱着此朝折腾败了,下一朝照样有机会,不论谁当皇帝,江山总是得落在他们这些读书人手里,要是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要惨了。”
“不止下一朝轮不到他们这些狗东西当官老爷稳坐天下,本朝败亡时,怕是他们一个个都得先后不得好死,都得和领头败江山的皇帝陪葬,一个个家族不跟着彻底毁灭也至少要悲惨沉沦绝望。”
另一个婆娘笑道:“你说他们使吃奶的劲拼命搂钱,捞来捞去,干尽坏事,背尽罪孽,结果还不是为咱们攒的?”
又一个笑道:“狗东西占那么多婆娘,生那么多子子孙孙,花大价钱培养读书,成就一个个满肚子诗书的奸滑无耻伪君子软骨头,闹个归齐还不是当官做爷不成,和那些五花八门异族一起当奴隶作到死“
众人一想新帝国的全新政治和人才储备,一想赵岳不惜代价地把人口移来移去,都笑起来,在这一刻都深感二少爷做得太对了,就得这么割断陈旧肮脏的一切。不然怕是很快又回到过去的老路,哪有天下万民的长久好日子过?
凭什么咱们的丈夫子弟流血牺牲打下天下,闹来闹去却还是那些东西顺里成章理所当然地坐天下悠然自得享受成果?
老娘我不答应。
帝国的人也不会答应。
历史循环是应该有个了结了。
当着统治者却肆意害民坑人的,这次定要叫他们和家族尝到作虐的恶果和后患,统统都扫入垃圾堆成为历史尘埃。
以后,世界再也没他们这类人的份。
老奶奶也笑了笑,对等在一边着急的不行,心早飞了的小刘通道:“通儿啊,你想去打擂。我准了。”
小刘通一听这话,顿时高兴得蹦了高。
“老祖宗,我就知道你最英明,最体谅人了。”
老奶奶笑道:“这孩子,是不是我要不答应你,我就是个糊涂可恶老太婆了?”
小刘通一吐舌头,“哪能呢?老祖宗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哪是那种人?”
老奶奶和众人哈哈笑了一阵,又说:“你要去,我不拦你。但得答应我个条件。”
一个条件?
一千个一万个也行啊。
老奶奶把小家伙的那点心思看得通透,担心的也正是少年的莽撞不知轻重,所以收敛了笑容,特意严肃了点。
“本来呢,开擂还要几天。不着急去。可你指定坐不住。那就早点走。但要悄悄去,去了后更不得惹事招摇”
“你四哥那性子岂肯让那狗官算计的得意?
指定会亲自去大闹一场让那些东西吃个窝囊大亏。你就等着你四哥去。一切听你四哥的。
要是开擂了,你四哥还没到。通儿啊,你切记了,万不可自己逞强上去打擂。一定要等你四哥到了再说。”
“千万乖乖的。”
“万一你四哥没去。你也万不可冲动上台打擂。你可记下啦?”
老奶奶知道小刘通有本事,但不清楚到底有多高的本事。泰安官府自信能以擂台索命达到某种罪恶目的,那擂主指定不是一般的厉害人物,要是没点镇世的能耐,不可能被官府看上并寄托重任和信心。
况且就算打败了擂主,事也不是就这么完了。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相扑比赛热闹。那后面还有官府一层势力和算计呢。
沾上官府的事就没个容易的,一般人不死也得扒层皮。小刘通只十六岁,还是个标准的少年,可不是小孙子那种比大人还成熟老辣的怪物。刘通就算独自应付得了打擂,也指定应付不了官府黑手。万一出了事,那事后怎么报复也晚了。
所以很不放心。
老奶奶决不许刘通擅自冒险。
只要让去,小刘通自然什么都满口答应,心里到底拿的什么主意就没人知道了。
但,他老实听安排,扮作寻常家庭的少年,没在这社会还动荡的危险时期骑马走陆路穿州过府地冒险,坐了条小船,走运河,到了泰安附近再下船去泰山,听老奶奶的说法,赵岳来指定高调住最好的客栈,他在高盛附近悄悄住下。
老奶奶做事稳妥,
派了个身边最得力的侍卫跟着去,既是相互照顾保护,也是看管着小刘通不让其到时候能任性行事。
如此不算,后面还让李助安排了接应的人手和船只以防万一。
当然这也是赵岳电报中的要求。
赵岳来泰山,打擂只是一个方面,要坑泰安官府的财坑到府尹等狗官心痛得要死。
否则杀了任猿意义也了了,教训不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