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地区不是其它地方,管得比地方要严许多,正规许多,驻军可以不堪,但不可能象地方军那样肆意暴民罪恶累累不可饶恕。但海盗不但不要罪恶者,也不要无良之辈,尤其是恶习难改习惯横行街市的军痞。
京军八十万,有四十万葬送在追剿海盗和清真山流寇上。
这四十万将士是高俅等特意挑的温良听话的和精通战阵有能耐的,带了去自然是为确保指挥有效,军队有一定战斗力,即使不能追杀海盗也能不至于遇敌既溃不听指挥陷主帅于死地。
说白了,只为自身安危,高俅等带走的兵也得是好样的。
同样,紧急调去镇守江南最先离京的十万禁军也多是听话没有罪恶的。
高俅吸取海盗上次沿江河抢夺移民的教训,意识到海盗的威胁,大宋有严重危机,京城也不再安全,所以奋发了一把,把原来糜烂成披军皮的民工杂役的禁军裁撤遣散,重新征召整编,原来吃的空饷不吃了,是不敢再肆意吃了,少的大量将士补上了人数,并且正经训练了几把,但到今天,成军时间也不长,去江南的十万将士中本有良知的新兵同样还没来得及烂掉成无良之徒,叛逃自然能被海盗接收善待,所以才叛逃严重。
留守京畿的这三十万禁军则是出征各将挑剩下的,主体是原禁军中有些本事得以在裁军中留用的。
这些将士就是禁军老兵了,在京城成家,成了京城人的一部分,在高俅以前的乱搞中早成了兵油子乌烂军痞,在历史上金兵打东京时,这是这样的禁军空有几十万,也空有充沛精良的装备,有高大坚固的京城防守,还有上百万居民和充沛的粮饷为后盾,却挡不住那点并不擅长攻城的金兵,京城轻易失陷,但此刻却成了大宋朝廷最忠心最可靠的武装力量。
赵佶这种色厉胆薄荒唐懦弱的皇帝果然如高俅所料,一听禁军主力还在,靠得住,早忘了追究高俅管军失职的严重罪责,渐渐恢复些镇定,瞅着带病坚持为他效忠解忧的高爱卿那病歪歪可怜样,心中好生感动怜惜,表扬了还是高卿忠心能干,能为朕分忧,然后趁着江南的溃军消息还没传到京城,抓紧时间处理第一要务——清理铲除京城恶势力隐患。
否则,一旦消息被京城人得知,禁军再有些不稳甚至大量叛逃,城里的恶势力再趁机发难,那东京就完了。
重文武要员紧急群策群力,第一次肯在正经事上这么用脑子,大开洞脑,很快制定出了策略。
一时间,为补充禁军在追剿海盗作战中损失的兵力,向京城百姓中征召勇武者入伍,待遇从优的公告传遍京城。
此次征兵数量巨大,达二十万之众。
众所周知,京城禁军待遇高,活轻快到几乎无所事事,几无仗可打,多少年了才打了次海盗,当兵危险极小。更吸引人的是,军队损失导致军官缺额不少,新入伍的,只要你有真本事就有机会一跃由地痞下三滥变成堂堂军官,从此展开美妙权力人生。
这种机遇太难得,对东京人的诱惑力太强了。
不管是老地痞还是新势力都有众多“好汉”踊跃参军。
各帮派老大、狗头军师和骨干也支持小弟们去参选新兵。
原因很简单,
披了军皮等于由黑洗白,能更合理合法地霸占享受京城的好处。军中有了自己的势力和权力代言,一切会更美好。
至于截杀侯府那桩案子,帮派老大们并不担心征兵是圈套。
朝廷再狡猾阴毒,也不可能一下子只凭蛛丝马迹的猜测就不分青红皂白弄死二十万青壮。况且他们又不参军受控制。
京城缺兵,朝廷着急恢复军队势力也是事实。
二十多万新兵很快召完了。
都是强壮有力东京地面能打的强徒,聚到城外各军营配装训练,实际是封锁看押了起来。其中刁顽罪恶大的和混在其间的想钻营的帮派重要头子纷纷被挑出来当即处死。剩下的才开始被严酷整训。
禁军老兵痞们别看打仗杀敌狗屁不是,但一旦成了兵中老大甚至补成了军官,整治训服地痞新兵可有的是手段。
新兵们都不是好鸟,当街头大爷晃膀子横惯了,是很有脾气的,不服想反抗。
但赤手空拳,被全副武装的禁军用刀枪弓箭盯着,在死了些胆大试着搞事的狂徒,看清不服即死的冷酷现实后,只能老实听训,脸上最显眼长发也不好遮住的位置乖乖盖上金印,刺“京配”二字,再听了敢逃走抓住即杀满门的严厉警告,成了禁军配军准兵,被老兵痞们训练折腾得整天累得有皮没毛站着就能睡着,饭都不想吃,心气脾气很快就磨没了……
与此同时,京城突然封城,城内禁军大举出动,分头扑击各大帮派,把缺乏防备也缺乏武器的各帮帮主和凶残骨干当场全部杀死,敢反抗的,无论男女老幼也一律就地格杀勿论。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何况是无胆匪类顺民群体。
地痞黑帮被抽走最精锐的部下,少了二十多万,剩下的人手仍然人数大大超过禁军,但散乱各处没集中起来,集中起来也不顶用,在装备精良齐全又熟悉军阵配合的大军追剿抓捕下,打,打不过,逃,逃不出京城,不想死,自然纷纷跪倒在地按军队呼喝的投降。
京城新老黑势力,包括让不知情者会怜悯的乞丐团伙,在军队的暴风骤雨打击下转眼瓦解。
朝廷并没有多追究这些人的罪责,
只处死了罪恶大的危险分子,然后从中挑选精壮汉子组成一支支新军,调往遭受海盗洗劫的沿海地区驻守,从京城出发,沿途由各地官府负责接力押送到各处目的地,去后由原地剩下的军队负责整训,然后混编成各州府海防军。
京城内的帮派成员家属也多不是好鸟,也不能留在京城,无论新旧居民也全部押解沿海空地安置,却不是和发配当兵的亲人在同一地,被有意分开远远安置,增加全家一起叛逃的难度和顾忌,分地屯田,成为类似以前的流民厢军的存在。
押往沿海安置的,不论是军是民,凡是汉子,脸上同样全部刺金印,不同的是,军刺“海配”,民刺“屯配”,也都是弄在不好掩饰的脸上最显眼的位置。
这些新军和屯民没机会叛逃海盗,只能死呆在大宋,但皆是尝过做恶甜头的危险分子,不会那么听管束,可逃走去当歹徒强盗甚至造反武装。
刺金印加以标志和方便识别,也是方便控制逃走。
传旨,各地官府若是抓到这种人无公务而私走,一律不问缘由当即处死,家属家族也按谋反问罪法办。
实际上,这些人当地痞混黑社会有胆子,敢作,真当强盗甚至当反贼,面临朝廷追剿捕杀,时时面对死亡,朝夕不保,日夜惊扰,不能悠然混日子纵情吃喝嫖赌醉生梦死,他们还真没几个有胆子敢干的,也就没几个敢逃的。
东京城清理干净了这些险恶势力,人口瞬间少了大半,无数店铺成了无主之地,很多行业陷入停滞,几无人从业。
东京城的生活顿时陷入困境。